第四百九十五章 皇後之位

皇帝十分感慨,這些年來,他忽略安平王良多,且這一次,他簡直是如同做了一個極其荒唐的夢,等到夢醒之後,仿佛一切都變了。

他的三皇子死了,太子虎視眈眈,後宮之中更是鬧得烏煙瘴氣,這一次若不是攝政王妃找到了破解巫蠱之術的辦法,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後悔兩個字,已經不足以表達皇帝此時的心情。

安平王聽到皇帝這一番話,蠕了一下嘴唇,許久才訕訕道:“父皇,難道太子他真的……”

皇帝歎了口氣。

“此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畢竟也算是我們皇家的醜聞了。”

安平王低著頭沒有開口,事實上,這件事該知道的人幾乎都已經知道了,就連他自己,也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現在這般坦然接受。

“父皇,你一定會沒事的,攝政王不是請了神醫來給您治病嗎?您一定會痊愈的。”

“朕的身體如何,沒有人比朕更加清楚,你就不用安慰朕了,眼下是多事之秋,外域又蠢蠢欲動,風雨欲來,大廈將傾,朕愧對列祖列宗。”

“父皇,你萬不可如此,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安平王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安慰皇帝,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道:“兒臣暫時不走了。”

“好,好!”

皇帝拉著安平王的手,感覺頗為欣慰。

就在這個時候,福公公腳步匆匆地進來,壓低了聲音道:“皇上,慧貴妃求見!”

“慧貴妃?”皇帝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怒從中來,“讓她滾!”

青梅就是慧貴妃送到皇帝身邊的,青梅被抓起來之後,皇帝也沒有去理會慧貴妃。

見到皇帝如此生氣,福公公不敢停留,正準備去回話的時候,卻聽安平王道:“等一等。”

皇帝看向安平王,“老二你要為慧貴妃求情嗎?”

“父皇,不知者不怪,貴妃娘娘或許確實是為虎作倀的,但是她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還未曾可知,父皇不如還是見見她吧。”

皇帝有些遲疑,不過想到在太子一事上,慧貴妃也是受害者,皇帝歎了口氣。

“讓她進來吧。”

片刻之後,慧貴妃走了進來,她的麵上十分平靜,恭敬地給皇帝行了跪禮,“見過陛下。”

“你有何事?”

“臣妾是來自請責罰的。”

慧貴妃跪在地上,脊背卻挺得很直,她如此不卑不亢的樣子讓皇帝越發惱火,“自請責罰?真是難得,朕以為慧貴妃你並不知道自己犯了錯呢?結果,你是知道的麽?”

慧貴妃眸光平靜,“臣妾有罪,臣妾不該明知道青梅這個女人狼子野心,還讓她為皇上治病,導致皇上被下了巫蠱之術,損害了龍體。”

慧貴妃繼續道:“臣妾願意自請入冷宮。”

皇帝聞言不免驚訝,“你說什麽?”

安平王也倒吸一口冷氣,在這後宮之中,哪個女人不想得到恩寵,又有哪個女人敢放言說自己願意入冷宮。

“慧貴妃,這是你的心裏話?還是想要以退為進?”皇帝一臉狐疑?

“臣妾知道皇上不相信我,但是此事,臣妾早已經下定決心,臣妾實在是沒有臉麵繼續頂著貴妃的頭銜,享受著高床軟枕,吃著山珍海味,因此,臣妾希望能夠得到懲罰,讓臣妾的內心也能舒坦一些。”

慧貴妃說的情真意切,倒是讓皇帝一腔怒火無處可去了。

他之前也想過該如何懲處慧貴妃,畢竟她造成了那麽大的麻煩,加上這兩日,後宮之中不少妃子都來皇帝麵前哭訴過,說是被梅妃如何如何欺負過。

皇帝為了平息眾怒,自然不會給青梅什麽好下場,但是身為協助者的慧貴妃,他卻有些為難了。

皇帝和慧貴妃這麽多年的夫妻,自然也是有感情在的,否則慧貴妃也不可能受寵多年。

皇帝想了想,開口詢問道:“慧貴妃,你可知道,一旦入了冷宮,想要出來就並非那麽容易了。”

“臣妾明白,臣妾剛好可以在裏頭吃齋念佛,了卻殘生。”

“那麽太子呢?太子你也不想過問了?”

慧貴妃沉默片刻,“皇上,事到如今,您還要來試探臣妾麽?臣妾都已經知道的事情,皇上怎麽可能不知道?”

慧貴妃一直平靜的麵容上劃過一絲哀痛,“皇上你知道臣妾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什麽感受麽?臣妾恨不得去死,臣妾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孩子,竟然就這麽被調換了,甚至於屍骨無存!”

慧貴妃越說越是激動,眼淚順著臉頰滾落,神色更是哀婉無比。

皇帝聞言不免感同身受,“事已至此,你就不用多思多想了。”

慧貴妃用錦帕擦了擦眼淚,“皇上說的是,事已至此,就算是臣妾哭死了又能如何呢?這麽些年來,若不是為了太子,臣妾何必去爭去搶,去在乎那高高在上的皇後之位?”

“可是到頭來呢?本宮的兒子竟然是假?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野孩子,說不定還是仇人之子,本宮心裏有怨,有恨,可是卻不知道該去怨恨誰?”

皇帝心中也不免動容,見到慧貴妃還跪在那裏,他起身走過去,伸手將慧貴妃攙扶起來,“你受苦了,朕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慧貴妃苦笑,“皇上,臣妾也想不管不顧,甚至有時候臣妾在想,若是沒有太子,是否臣妾的孩子就會回來了,不過可惜,都是夢罷了,可是臣妾能怎麽辦呢?太子在臣妾身邊長大,這十幾年的光陰和付出的感情,早就已經回不來了。”

皇帝五味雜陳,他又何嚐不是如此,哪怕知道程翰林狼子野心,但是隻要一日他沒有對他們露出尖銳的爪子,那麽他們也就無法對太子下手。

慧貴妃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整個人倒是鬆快許多,“皇上,您說的沒錯,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爭了,也不願意再讓林兒爭奪什麽,臣妾隻希望皇上能留他一命,讓她當個閑散王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