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倫之樂

“羅媽媽好!”盡管羅媽媽隻是奴婢,李曉婉跟李墨軒還說給她見了禮,才跟在她身後進到宅子裏。

繞過碧紗櫥,入到老太太的暖閣。這會子快到除夕,天冷的越發厲害,老太太屋裏是通了地暖的。

那暖洋洋的熱浪從地板透到地麵,熏的人每個毛孔都感覺溫暖。

“見過祖母!”走到老太太跟前,李曉婉跟李墨軒跪下行禮。

“起來起來!”老太太即便足不出戶,也能將外頭的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特別是南宮夜送李曉婉回來一事,所以她對李曉婉越發高看。

若是李曉婉能夠嫁入晉王府,那日後李家,便有了倚仗了。

“婉兒,這些日子你辛苦了。”老太太讓羅媽媽將李曉婉跟李墨軒拉起來,一起坐到自己的身邊。將李曉婉的小手緊緊握在手心裏,布滿歲月滄桑的麵容,很是心疼。

“外頭的日子不比府裏,你們吃了不少苦頭吧?”

說到底是自己的孫兒,老太太看著李曉婉跟李墨軒日益消瘦的小臉,心疼也是真的。

特別是她聽到,李曉婉曾為南宮夜擋了一劍,對李曉婉的擔憂,更是加重。

“祖母聽聞,你在積羽城受了傷。天爺,你可還好?”說著,老太太就要伸手去看李曉婉的傷勢,礙著李墨軒在場,才是作罷。

李曉婉輕輕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給她擠出一個笑容來,“祖母放心,孫女沒事兒呢,有巫賢老前輩看顧著,孫女好的很。”

“你這傻孩子,王爺武功高強,你何苦?”老太太皺了皺眉,話說到此,哽咽一下。

李曉婉隻道老太太是關心自己,又是笑了笑,“那時候孫女也沒想太多,隻是覺得王爺是軒兒的救命恩人,咱們李家總不能欠人家的。”

“傻孩子。”老太太紅了眼眶。

羅媽媽怕她真的傷心,忙上來岔開話題,“老太太,該傳膳了,您不是讓小廚房準備了二姑娘跟小公子最喜歡的吃食麽?”

“對對對,傳膳了。”老太太被羅媽媽提醒想了起來,忙讓下人傳膳。

飯食一傳上來,老太太一個勁兒的給李曉婉還有李墨軒夾菜。席間,不忘探著李曉婉的話,“婉兒呀,聽聞去龍仙山的一路,都是晉王殿下護送你回來的。”

話到這兒,老太太故意頓了頓,“雖說你們此行隨行有許多人,但是王爺畢竟是外男。你的名聲,還有你跟王爺……”

沒把話說完,老太太欲言又止的盯著李曉婉。

李曉婉當然知道老太太想什麽,忙道:“祖母,女兒謹記祖母的教誨,不曾辱沒李家門楣。孫女跟王爺之間,清清白白的。而且,一路上,孫女都是跟軒兒一起的。”

“祖母明白,可是人言可畏呀。”老太太歎了口氣。

李曉婉“噗通”跪在老太太跟前,“孫女知道祖母是在為孫女擔心,但是祖母,那畢竟是晉王府。多少人眼巴巴那位置,其實孫女可以肖想的。”

生怕老太太想不明白,李曉婉繼續道:“若是孫女能嫁入晉王府,確實能成為李家的倚仗。可是祖母,不說別的,單是徐國公府的那位,孫女如何是她的對手呀。”

剛剛從李柒月的言語中,李曉婉已經知道了徐蓮吟對南宮夜的心思,如今正好拿來擋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細想了下,確實如此。

如今李家人丁凋零,如何能夠匹配晉王府呀。若是執意強求,隻怕會遭人嫉恨。若是真跟徐國公府對上,吃虧的總歸是她們。

“還是你想的明白。”理清思緒後,老太太看李曉婉的目光越發的讚賞。

祖孫三人倒也沒再多說什麽,安安靜靜的把飯吃完,李曉婉跟李墨軒就離開了安壽堂。

李曉婉沒回清風閣,而是將李墨軒送回霏月齋。才剛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見阮笙站在廊下,往門口眺望。

大老遠,她就奔跑過來。

“婉兒,宣兒,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話未出口,阮笙的眼淚壓不住,“吧嗒吧嗒”的直直往下掉。

“娘,我們回來了。”看到阮笙如此,李曉婉也是百感交集。

“娘,我們都沒事呢,我的病都好了,你不要哭,要笑哦。”看到阮笙落淚,李墨軒抬起肉乎乎的小手往她臉上抹,奶聲奶氣的說道。

阮笙在李墨軒的勸說下止住眼淚,帶著姐弟兩進屋去。

“餓了吧,娘給你們做了你們最喜歡的桂花糕。”一進屋,就聞到撲鼻的香氣襲來。

跟在阮笙身邊的丫鬟也說道:“姑娘,公子,這桂花是夫人在秋天時就采摘下來曬幹的。就為等著你們回來,給你做桂花糕吃。”

一片慈母心,全在那碟小小的桂花糕裏了。

“謝謝娘。”李曉婉沒忍住,也紅了眼眶。

李墨軒拿起桂花糕往嘴裏塞,吃完後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在屋子裏耍起了功夫。

“娘,你看我。”手腳利索的耍了一套拳法,跟在巫賢處學的微月步,李墨軒驕傲的看向阮笙。

“巫爺爺說我很有天分呢,若是我勤加練習,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能保護娘跟姐姐的。”

雖然這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有些違和,還是讓李曉婉跟阮笙很感動。

李曉婉也偷偷抹了把眼淚,跟阮笙道:“娘,巫前輩說軒兒是練武奇才。所以我想,帶他到王爺處習武。如今軒兒的病已經大好了,也該到了啟蒙的時候。王爺說……”

“王爺,是晉王爺?”阮笙也聽說了南宮夜對李曉婉的恩情,但晉王府門檻太高,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咱們與晉王非親非故的,他為何?”

知道阮笙擔心的是什麽,李曉婉為寬她的心,將跟南宮夜的淵源娓娓道來,“王爺最初幫我,是因為他欠了咱爹一個人情。後來,是因為我救了安陽郡主。”

“真是如此麽?”阮笙有些不敢相信。

“放心吧娘,我知道該如何做的。再說了,有王爺舉薦,軒兒就能得名師啟蒙。到時候能入國子監,前途自是不可估量的。”李曉婉說出自己的打算。

想到兒子的前途,有聽了李曉婉的一番計較,阮笙的心也算定下來。

母女二人一直談話到半夜,李曉婉索性沒回自己的清風閣,直接在霏月齋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