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營救計劃

運城,日軍二十師團司令部,剛剛放下電話的師團長牛島實常有些暴躁,他把那份從關東軍司令部發來的求援電報撕的粉碎,他沒想到田邊中隊和川崎中隊居然向關東軍司令部求援,這他哪裏是求援,這分別是打我的臉!

生氣歸生氣,還是得想辦法營救這兩個中隊,事情鬧這麽大不救也不行了,可是怎麽救呢?實在是無兵可調啊!要說牛島實常見死不救真是冤枉他了,二十師團和中國軍隊現在是對峙狀態,任何一方實力削減就會丟失陣地,一方丟失陣地就有可能導致全麵失守。

可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不救是不行的,因為多田俊已經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救出田邊中隊和川崎中隊!

如果抽調其他部隊營救這兩個中隊,有可能導致防線空虛全線潰敗,這個責任遠遠比損失兩個中隊要大的多,他總不可能為了營救這兩個中隊而失敗一場戰爭吧?

牛島實常的思維很正常,他不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可是轉而一想,如果不救這兩個中隊怎麽向多田俊司令官交待,如何向關東軍參謀長飯村穣中將交待?畢竟是他們親自過問過的呀!

牛島實常思來想去,覺得十分為難,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他叼著煙卷在偌大的司令部走來走去,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結果,最後他隻好給井上守一打了電話,在他看來井上守一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又是日軍駐華戰區的高級特工,他的能力不可小視,於是邀請他過來談談,也許可以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半個小時後,井上守一如約而至,依然是黑衣禮帽,叼著煙鬥,帶著茶色石英石的眼鏡,拄著一根很講究的手掌,他的公開身份是運城開源號當鋪的老板,中文名字叫吳福德,當年和他和土肥圓賢二都是以參謀本部部員,陸軍上尉的身份來到中國北平,在“阪西公館”(特務機關)擔任日/本特務頭目阪西利八郎武官的助理,倆人都是阪西利八郎的門徒,不但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還會說中國各地幾個地方的方言。

但是土肥圓賢二後來節節高升,完全繼承了阪西利八郎的衣缽,成為在中國從事間諜活動的日軍第三代特務頭子接班人。

井上守一運氣不太好,他得了一場大病,因為身體原因無法擔負重任,一直隱藏在二線從事幕後工作,於是化名吳福德,在北平開了一家開源號當鋪,然後在中國幾個重要城市都開了分號,運城的開源號也是他的分號之一。

這些商號雖然開門做生意,但正真的目的並不是做生意,而是構建特務網絡,為日軍侵占中國提前布局,七七事變之後,日軍開始全麵侵華,迅速占領北平,東北之後,井上守一把自己的活動中心從北平轉移到了運城,主要是為日軍華北戰區提供情報支持。

“井上君,你幸苦了,請到會客廳!”牛島實常見井上守一拄著手掌走了進來,連忙站起來向井上守一打招呼。

倆人到了會客廳,井上守一也不客氣,取下禮帽,坐了下來,一位穿著和服的日本侍女端來了香氣繚繞的茶茗,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彎著腰向他們施了一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作為高級特工,井上守一對牛島實常的底細非常了解,別看這家夥隻是一個師團長,卻早早混上了中將的位置,他本人雖然出生平庸,但是卻娶了一個出身顯赫的老婆,他的大舅哥曾經是關東軍司令畑英太郎陸軍大將,918事變前病死了,二舅哥是中國派遣軍總司令畑俊六元帥,攤上這兩個妻哥不想升官都難,井上守一不敢輕看他,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說:“將軍有何指教?”

牛島實常略顯尷尬的說:“你是我們帝國情報界的泰鬥,可以說是我們的前輩,我哪裏敢指教你啊,我是有事兒要向你請教啊!”

井上守一笑著說:“將軍手握重兵,還有什麽事兒能難住你呢?”

牛島實常一臉窘態的說:“實不相瞞,上次大戰我師團損失嚴重,這次有兩個中隊的關東軍補充到了我師團參戰,不料這兩個中隊被中國軍隊的一個新兵團包圍了,他們深陷絕境,可是我師團防線緊張,無法抽調多餘的兵力營救他們,我又不能見死不救,你看這如何是好啊?”

井上守一一臉不解的說:“據我所知,關東軍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力都要強於其他軍隊,關東軍兩個中隊的火力遠遠要強於中國軍隊的一個團,為何他們反而被一個新兵團所圍困?”

牛島實常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這也是我難以理解的地方,可是我又沒有辦法抽調其他的兵力來營救他們,我總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吧?

“這的確有些難辦……”井上守一沉吟道。

牛島實常看著井上守一說:“井上君,我知道你能力通天,還望你體惜這兩個中隊的性命,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井上守一沉思了好一會才說:“我想知道這兩個中隊有多大的價值,我必須要核算營救成本,這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我們必須要這麽做,就如你無法用輸掉一場戰爭的代價來營救他們,我也一樣。”

“這兩個中隊在兩個月前參加了諾門坎戰役,是那場戰爭幸存下來的軍隊,他們代表著關東軍的精神,也代表著帝國軍隊不可戰勝的的精神意誌,如果被中國軍隊消滅,對我軍的士氣有不可估量的打擊,同時也會大大助長中國軍隊的士氣,你想想,一個裝備不足,訓練不足的新兵團,吃掉了兩個關東軍中隊,傳出去負麵影響就太大了!所以關東軍司令部和華北戰區司令部專門為這事兒打過招呼,不救不行啊!”牛島實常一臉無奈的說。

井上守一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這麽說還真不能丟棄他們,我會製定一個營救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