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改革鬧出人命
我客氣著，幫高助理將煙給點上。盡管我現在已經是市長秘書了，可以不用太去討好高強，但我新上任，還需要身邊同事們對我工作的支持，而不想看到有人給我背後拉後腿。
高強和我的關係一直保持得不錯，我還需要高強這樣在官場中的朋友，即使我不太喜歡這個男人。他在辦公室裏調侃晴兒的那一幕，至今也沒讓我忘記，可是，為了我們相互的利益，相互在這個大辦公室裏的照應，我們都需要對方，需要這份友誼繼續保持下去。
“今天準備辦搬過來，今後還望高助理多多的指教。”
“不敢，不敢，相互學習。宋秘書，恭喜你啊。”
“謝謝！以後多向高助理學習。”
“那你先忙，我去辦點事情。這兩天鄧市長身體不舒服，你得多照顧一下領導。”
“我會的，高助理你就放心的去辦你的事情吧，鄧市長這邊我會照顧好。”
高強離開了我的辦公室，我繼續收拾我的辦公桌，忙活了一陣，把以前辦公室裏的資料也搬進了我的新辦公室裏，正式的開始了我的市長秘書生涯的第一天。
忙碌完了收拾辦公室的雜務事情，坐在這張轉動的真皮椅子上麵，我心裏騰升起一陣陣的自豪和激動。
這一天，是我期待的，也是我追求的第一個目標，我也實現了晴兒姐給我說的，想辦法走近鄧市長的身邊，靠上鄧市長這一尊靠山。
今天，我終於做到了，做到了，我成為了鄧市長身邊最親密，最靠近他生活的人。
想到這裏，我好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晴兒，還有我的妻子錦熙，她們都在關心著我的事業，關心著我的生活。特別是晴兒，這一步，是她給我指點的，我也是按照了晴兒給我指出的官場捷徑，選擇了做市長秘書的這一條路。
我相信，今後我的仕途，會比以前在市建委的時候來得更快，前途是更加光明的。
我需要把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分享給晴兒，她會從我的興奮中得到快樂，得到一種被我牽掛著的幸福。
拿出手機，找出晴兒的號碼，就開始給晴兒發短信，告訴她，她心愛的三喜進步了，這會兒正坐在市長辦公室外間，成為了鄧市長的秘書。
“晴兒寶貝，三喜要給你分享一個好消息，你一定會為三喜高興，三喜今天正式成為市長秘書，我現在是鄧市長的秘書了。”
按下發送鍵，我能感受到晴兒在看到這個消息以後，她的心情會有多麽的激動，多麽的喜悅。一定會在心裏說，寶貝三喜，你就是晴兒姐的驕傲，晴兒姐愛你。
消息發出去後，我期待著晴兒的回複，這就像是我在分享著晴兒的快樂一樣，把她的心情用短信的方式傳送給我。
當我的手機鈴聲叮鐺響起，我的心情也澎湃起來，打開晴兒的短信。
“寶貝，你說這是真的？太好了啊，你又前進了一大步。”
“晴兒姐，是真的，我今天早晨已經搬進了新辦公室，就在鄧市長的辦公室外麵。心情很激動，想和你分享著這份快樂。”
“三喜，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很高興。為你高興，也是為我高興，因為我心愛的三喜又在官場上前進了一步。”
“謝謝晴兒姐，我能有今天，也多虧了晴兒姐從一開始就對我的幫助和教導。三喜進到官場後，你就是我在官場中的第一個恩師，教會了我怎麽為官，怎麽做人。這些，不管多年，三喜都會銘記在心。”
“這是你的努力，是你的成長，我相信，你身邊的人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會跟我一樣，心裏為你驕傲，為你自豪。”
“是的，因為你們都是我的愛人，我的親人。我的生活和感情，都和你們息息相關。晴兒姐，如果你在我的身邊該有多好啊，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慶祝著我的喜事。”
“你今後的喜事還有很多，這一次不能在身邊為你慶祝，留著下一次吧，晴兒姐期待著你的下一次喜事，來給晴兒姐分享！”
晴兒知道我成為鄧市長秘書的這個消息，那份喜悅，比我想象的要更多，這也讓我看到晴兒對我的關心，從來就沒有減少過。
我感激晴兒，發自內心深處裏的感謝，如果我沒有晴兒前期對我的幫助和教導，我會在官場這一條道路上繞更大的圈子，花費更多的心思去摸索官場上的潛在的艱險。
就是因為身邊有晴兒這麽一位值得我信任的知己，老師，我從她的身上學到了為官的基本知識，也是她把我從一個懵懂的男孩，逐漸的讓我成長起來。
我沒給錦熙發短信，隻是給錦熙說，寶貝，給媽打一個電話吧，晚上我們去他們那邊吃飯，有好事和爸媽一起分享。
伍錦熙回短信，追問：“老公，啥好事呢，先說來分享一下。”
“暫時保密，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再分享，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好事，值得慶賀。”
“領導表揚你了？”
“秘密。”
“不理你了，我就等著晚上吧，看有什麽驚天大事的秘密說給我知道的。”
我心裏樂嗬嗬的偷笑了一下，今天這個日子，是值得我們一家人祝賀。一年的時間，我從辦公廳綜合處的一名普通的文字秘書，得到了鄧市長的賞識，成為了一名市長秘書。
在所有人看來，我的成長是快速的，超越了多數人的預判。可我做到了，我隻是用心的在做事，發揮了我的才能，踏實認真的做人。我的能力，我的人品，是領導賞識我的主要原因。
晚上，我和錦熙回了爸媽的家，媽接到錦熙的電話，說晚上有好事要慶祝，媽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還是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來招待我這個女婿。
伍健超對我的看法也改變了很多，從最開始不喜歡我和他女兒來往，到現在他心裏對我的喜歡，角色上有了很大的改變。也許，在這兩年的時間裏，伍健超也看到了我的努力，看到了我人開始了新的變化，他的心裏也開始為有我這麽一個女婿自豪起來。起碼，我這個從農村來的女婿，並沒有讓他丟失麵子，不是扶不上的阿鬥。
我們喝了第一杯酒以後，我宣布了今天的這件好事，全家人都激動起來，伍錦熙甚至是當著爸媽的麵，抱著我一陣狂熱的親吻。
爸媽的臉上也洋溢著祝賀的喜悅，這一點，讓他們更加的覺得有這麽一個女婿，是值得自豪的。
錦熙以為我是在說謊逗著她開心的，連問了我幾遍，就差一點打電話給高強，向他證實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這一天晚上，伍錦熙被我還要激動，好半夜都沒能入睡，抱著我，就一個勁的詢問情況，問我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後的心情。此刻，錦熙就像是一名電視台的記者那樣，深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激情。
我當市長秘書還沒有一個月時間，就快要到春節，嶺南市發生了一起大的群眾鬧事事故，給我這個新上任的市長秘書帶來了工作上的嚴峻挑戰。
種子公司和其他幾家國有公司改製以後，部分工作人員被安排進了事業單位，但一些沒有什麽關係的，就被強行的買斷了工齡，成為了下崗職工。真正讓一些職工和家屬們不滿意的，除了改製以後福利方麵的差距，另外就是原有單位的集體財產，被單位領導們賤賣，從中獲取豐厚的利益。
群眾鬧到了市政府，幾十號工人圍堵在市政府辦公大樓門口，要求見鄧市長，要市政府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說法。
還有人打出了標語，什麽領導賤賣國有資產，國有企業改製的不公平，市政府外麵鬧得沸沸揚揚。國有企業改製，這本市國資委主導的工作，可是這些市民隻知道找政府，無論出什麽事情，他們是不會去找相應的管理單位，首先想到的就是找政府。
我看到外麵這情形，馬上聯係了國資委的相關領導，還有公安機關。
由於外麵的人吵著要見鄧市長，為了不讓百姓們鬧得更嚴重，鄧市長隻好出麵去協調這個事情。我陪在鄧市長的身邊，來到大樓外麵，我第一次見到了鄧市長的祥和，對百姓的愛戴。
盡管鄧市長身體有點不舒服，他還是安心的給群眾們解釋國有企業改製，這是國家政策，是符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前提條件。企業要發展，就得走市場經濟的路子，不能一大群人在一個鍋裏吃大鍋飯，那樣隻會讓企業發展倒退，最終就隻有被市場經濟淘汰……
這樣的解釋隻是穩定了群眾激動的情緒，但並不能解決問題，他們需要的就是一個公平，從以前單位那裏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那一部分福利。
鄧市長費了很大的口舌解釋，加上警察過來協助做市民們的思想工作，總算是把群眾從市政府門口驅走。我以為這事情會很快的得到相關負責單位的解決。事實上，這事情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國有公司的改製，在這改革的過程中，領導和相關負責人之間就是一個利益鏈，普通職工的利益受到了盤剝，欺詐了職工的利益，把矛盾更加的激化了。
群眾鬧訪市政府的第三天，我接到電話通知，種子公司一名職工因為向領導討要她的那棟福利分的房子不成，竟然上吊自殺了。這一下就激起了更多人的不滿，單位上的許多職工都手提棒子，鐵鍬的圍住了公司黨委書記家，嚇得書記躲在家裏關門不敢出來。
接到這個電話，我意識事情的嚴重，馬上進去給鄧市長做了匯報。鄧市長說自己馬上要去接見一個外商，讓我過去現場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回來把具體情況給他匯報。
鄧市長對我提出要求，一定要平息事端是第一要務，接下來，要調查清楚公司在改製過程中有可能存在的不公平問題。如果在改製過程中存在著領導的貪腐行為，就一定要嚴殺此風，不能讓幾個**的蛀蟲吞噬了公司職工的集體財產。
我心裏明白，這是帶著鄧市長的指令，去現場督促解決問題。我趕到現場，場麵十分的混亂，叫嚷著，有人還激動的拿起石頭開始砸公司經理的家門。
十多個警察在現場維持著治安，但這些都是受害的普通百姓，又沒有做出太過激的行為，警察也隻能在一邊維持現場秩序，不能輕易的采用武力。
農業局的一名副局長也在現場，盡力的給職工們解釋情況，說種子公司改製，都是按照國家政策在執行，是必須要改的問題。但這些解釋似乎有點蒼白無力，在失去利益保障的群眾們麵前，領導的解釋隻是在掩蓋一些事情的真相，他們想要的，就是滿足他們應該要得到的一部分利益。
賤賣國有資產，是公司的職工失去了本應該得到的利益，這是造成矛盾的根源。
農業局的那位副局長好像知道我的名字，看到我到了現場，馬上來到我的身邊。
“宋秘書，我怎麽給他們解釋都沒有，而且還在這裏叫喊什麽殺人償命，張小娟明明是自殺的，又沒有人逼她上吊。”
我一聽這話心裏就來氣，心想，你們這麽做，和逼著她上吊有什麽區別。如果不是把對方給逼得走投無路，一個活人會無緣無故的去上吊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要想多死幾個人嗎。宋市長的意思，要想一切辦法把群眾情緒穩定下來，再過幾天就是春節了，難道，想全市市民都不能過一個安心的節日嗎。”
“現在的情形已經很亂了，他們就是獅子大張口，一個個的都提出一些不切實際的要求。我們對種子公司進行改製，這也是按照市政府的指導意見在執行，但這些職工就是素質差，啥好話都聽不進去。”
我愣了身邊這個農業局副局長一眼，很想罵他，盡管我的官級沒有他高，可他說的這些話，就是找罵，難怪這些群眾情緒越來越激動，就和這種人的處事態度有很大關係。
“你貴姓呢？”我問。因為我當市長秘書的時間不長，很多局，辦單位的領導人還不是全部都認識，但我見過這人，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
“姓樊。”
“樊局長，這會兒我們不能管他們素質的高低問題，首先要想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你也看到了，現在全公司的職工把目標都對準了公司以前的經理，要讓經理出來給他們解決問題，我看，這樣僵持下去就是十天也無法把問題解決。”
“那宋秘書的意思？是不是讓警察抓幾個帶頭鬧事的，震懾一下他們。”
“這會兒群眾們的情緒就已經很激動了，你還想叫警察抓人，那不是要製造群眾暴動啊。樊局長，我看這事情還得把相關人員召集在一起，坐下來協調解決。讓職工選出代表，還有公司經理，你們農業局，國資委，市政府幾個單位開會議商議這事。”
“宋秘書，不用這麽麻煩吧。”
“不用這麽麻煩？那你們就慢慢的在這裏和群眾磨吧，看磨到什麽時候能夠解決。”
“那好，我就按照你說的意思去辦，讓他們選出職工代表，下來協商解決問題。”
樊副局長就開始大聲的和群眾們宣傳政策，解釋情況，並要求他們選出職工代表，政府會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決，但前提就是不能這麽胡鬧。為了平息群眾們的不滿，在樊副局長把公司的經理叫了出來，讓公司經理當麵給大家做出承諾，會在三個月時間內，盡量的去解決大家提出來的要求。
種子公司經理膽顫的打開了門，一臉驚恐的表情，四十來歲的樣子，矮矮胖胖的，看這一身的外表，就是平時營養豐富，長得肥頭大耳。
當年，種子公司是很熱門單位，想進這樣好的國有企業，都得靠點關係。能夠當公司的經理，每年的收入也很可觀。要不然，這經理也不會長得如此的富態。
我看了那經理像被嚇破膽的樣子，心裏就有點好笑。既然自己心黑，背著職工做了一些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家人來找你算賬，這也很正常。
經理在樊副局長的要求下，給職工們表態，承諾，說一定把情況如實的上報到市政府，由市政府出麵來解決國有企業下崗職工們的補償和就業問題。
我代表鄧市長的秘書，也給大家談了幾句，談到了國有企業改製這是符合國家政策，符合市場經濟建設。至於大家反應的國有資產分配不公平等問題，我一定會按照大家反應的意見，把情況向鄧市長匯報。
對這次企業的改製，有什麽意見要上訪的，可以寫成文字材料，上交到市政府信訪辦辦公室，市裏領導高度重視國有企業的改革問題，嚴查在改製過程中利用職務之便，私占國有資產等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