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女孩子會穿這種東西呢?下麵涼嗖嗖的,真不舒服。”

“噗——”

看到阿君的打扮,我把嘴裏的啤酒全噴了出來,並把手中的火腿三明治塞到了鼻孔裏。可我的反應竟然還算是正常的,我們住宿的這家旅館裏準確的說,已經“血流成河”了,比如我旁邊的那位老先生,我估計他已經把身體裏一半的血噴了出來。路穆則抱著阿君哭了起:

“為什麽,為什麽阿君你不是女人啊啊!”

為了不讓災害擴大下去。我一腳踢開路穆,把阿君拖回房間,匆匆向他問道:

“這件衣服是誰選的?”

“香,還有那對雙胞胎。怎麽,有不妥嗎?”

大不妥了!阿君現在穿的是一件白色套裝,上半身尚屬正常,是薩國女子常穿的那種露肩長袖上裝,但,下麵,裙子也就罷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裙子竟然是兩邊開叉,從腿一直到腰部,可以完全展現阿君健美修長的美腿的那一種。再加上阿君不時拉扯前麵那塊“布”的“性感”動作……如果是女孩子,我很樂意幻想一下那薄薄的布料下麵是什麽,但阿君……

至於現在為什麽要阿君穿女裝。我承認是我的錯。誰知道那個菜鳥勇者竟然是薩國的王子,而從他身上牽來的那口“棺材”裏裝的竟然是薩國的國寶——一把令冷雨立刻放棄我的腦袋,抱著就死不放手的,放出耀眼到惟恐別人不知道的光芒的光明“神杖”——才九英寸長,怎麽看也應該叫做“神棍”才對——搞得滿街都是我們的通輯令。

在冷雨的哭鬧下——的確是哭鬧,這小子的娃娃臉頂久了,好像連行為都正太化了——逃避追捕的我們決定假裝自首,把假的還回去。但,“自首”後,最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什麽“神棍”的根本無關緊要,所謂的通輯令壓根是那隻花癡王子為了找阿君攪出來的。

於是,他們也沒有對那假“神棍”做任何的檢查,就以“是當時‘不小心’弄錯”的理由解除了我們的罪名,反而鄭重的為我們遭到破壞的名譽而道歉。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去光明神殿偷上位法師時,任務還多了一個。那就是,在光明神殿的法師認真檢查那假“神棍”之前,把它再偷出來——這樣子,差錯就不是出在我們的身上了。

而做為我同謀者的阿君的任務就是:以女裝誘拐笨蛋王子,帶他去光明神殿“祈禱”,讓光明神殿的警衛全集中到王子帶來的“貴客”那裏去,好方便我行動。

當然,以我的本事,我並不認為要那麽多餘的布置。但不可否認的是,比起王宮這種“常規性”建築物,更能做為薩國首都“標致性”建築物的光明神殿,是我最為討厭的存在。先不說那光禿禿如同鵝蛋一般的圓形屋頂——作為盜賊,我對沒有立腳點的建築結構表示深切的痛恨,那白花花一片,沒有其他色彩,讓我直接想到醫院的統一色彩,更令我深惡痛絕:要是所有房屋都這種顏色,會給我們這一行帶來多大的麻煩!

因此我沒有反對香菜要阿君施展“美人計”的計劃——雖然我覺得那小妮子根本就是想把阿君當成“換衣服娃娃”來玩。但穿的那麽涼快,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如果因為阿君的打扮使那個傻瓜王子有了什麽不良企圖,那麽明年的今天將會成為他的祭日,而我們大概會因為蓄意謀殺王儲,成為其他勇者急欲完成的A級任務之一吧!

不過,阿君這小子竟然就這麽穿上了這麽一條裙子,我真好奇他是怎麽被養大的。

正在我打算勸說阿君換一件衣服的時候,香菜的聲音忽然的冒了出來:

“這裙子是人家和軒轅她們好容易才挑出來的,很漂亮吧!”

“什麽漂亮!我不是叫你別和那對雙胞胎混在一起……香菜!?你,你那是……”

即使剛剛接受過阿君的強烈刺激,我在看見香菜時,依然差點摔在地上。如果說穿女裝的阿君像掌管愛情與美麗的女神的話,那麽香菜就像是誘惑神的使者們墜天的女妖。這丫頭不知道叫什麽人用魔法將她的頭發和眼睛的顏色變成了血一般的深紅色,並穿上了一條同色的短裙,再加上她那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這種顯明的對比感叫人直豎寒毛。她竟然還嫌身上的紅色不夠多似的,在右半邊臉上畫上了奇怪的紅色花紋。

注意到我恐懼的眼神,香菜還興奮的轉了個圈,笑著問:

“好看嗎?”

“好看……才怪!你穿成這樣想去幹嘛!”

“當然是跟盜賊哥哥去冒險。嗬嗬,很有怪盜的神秘感吧!”

這是什麽神秘感,而且:“我什麽時候答應帶你去了?”

“可是……”

看著香菜的臉馬上垮了下去,阿君低聲對我說道:“帶她去比較好,光明神殿裏麵很大,很容易迷路的。而且就算被別人看見了她,也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免談,我情願慢慢找,還有,阿君你別穿成這樣子靠在我身上!”

“哼,不帶就不帶,我自己去。人家還要幫聖女姐姐送信的說。”

送……信?這家夥竟然瞞著我答應這種離譜的要求……不過,按照香菜那把惹事生非當成本能的個性來看,就算我不帶她去,她也真的會自己去吧!這樣的話還不如把她帶在身邊的比較好。

我隻有長長的歎了口氣,對一走一回頭依然在等待我回答的香菜說道:

“好,我帶你去。不過,你得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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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是莉莉亞的筆跡……這麽說,你真的遇見她了?”

和那位病懨懨的前聖女一樣屬於聖火看守者的收信人草率的翻著信件說道。雖然不知道聖女的選擇條件是什麽,但單從外表來看,這位和前者一樣絲毫沒有聖女的氣質,隻不過這位屬於過於健壯的類型,即使是一年到頭都在田間勞動的村婦也似乎沒有她曬過的陽光多,以至於膚色呈可怕的古銅色。

“是的。而且她不久就會回來了。”

麵對於聖者小姐的詢問,由於無論如何都不肯她那身離譜的打敗,被我強迫穿上阿君那件可以把全身都遮起來的鬥篷的香菜,躲在帽子底下悶悶的回答。

事實上,借助著這封信的力量,我們順利的進入了較接近光明神殿內部的書寫著光明神教義的石碑前,而沒有遭到任何的盤查,運氣實在好得令人覺得不安。但,就算這樣,我依然沒有帶香菜去冒險的打算,因此我並沒有聖女麵前現身。反而希望這位皮膚像是紫外線中毒的聖女絆住那喜歡招惹麻煩的女鬼丫頭,好讓我沒有負擔的完成任務。

但收信者卻完全沒有知道同伴死裏逃生的喜悅,反而漫不經心的把信隨手塞進懷裏,好奇的打量著香菜:“那麽,是你幫她解的圍了?”

“算是吧!”

聽到香菜的回答,聖女小姐的臉嚴肅了起來,手再次伸向懷裏。我立刻收回了邁出的腳,警惕的望著她。但那位小姐卻掏出一塊色彩繽紛的紙板遞給香菜:“真的,那,給我簽名!”

簽,簽名?連愛作怪的香菜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望著她:“為什麽?你……不問一下你的朋友的情況嗎?”

“那個啊!不用!”此聖女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她呀,已經不是第一次,加上這次有……三十七,不,三十八次。而且聖火熄滅即使捉回來也不過是鞭打而已,上次的罪名可是通奸呢!”

那位前聖女原來是常案犯嗎?實在看不出來。不過犯了這樣的罪,她是怎麽活下來的。我記得她們這種級別的神聖職務和人私通,是要活埋的,除非有六月下雪那種“異象”才可能赦免,因為據說那是神證明這位聖女是清白的。

大概,眼前的聖女也明白我的疑問,她主動向香菜解釋道:“莉莉亞那家夥實在不知道她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她總莫名其妙的卷到一些事情裏麵去,但最後總有人來救她,而且每一個都不平常。像上次,拯救她的竟然是偉大的教宗大人。而我的愛好是收集名人簽名,因此我才拜托莉莉亞,無論是誰救了她,都讓當事人送人,我好收集對方的簽名。”

“可,我並不是……”

“安心好了。現在不出名,以後會的。在莉莉亞第十三次,還是十四次……算了,次數不重要啦!總之,那次就她的男孩子現在已經成為大陸賞金第一的通緝犯了。很偉大吧!我有他的簽名喲!”

大陸賞金第一的通緝犯?那種出名誰想啊!但香菜還是聳了聳肩,在對方的紙板上留下了鬼畫符一般的字跡。然後聖女小姐鄭重其事的收了起來,向外麵跑去:

“好棒!我去給同伴們看。你盡情遊玩吧……每次的簽名者會給這裏留下痕跡也是一種慣例喲!”

等等,那話是什麽意思?我疑惑的思考這那最後的一句話,香菜卻跑到了我藏身的地方:

“走了,穿過這個大廳,再向後向左第三個轉彎向右走到光明神像向右走一百米再向前走到壁畫前麵向斜右方……(省略三百二十個字)走到一排紅色小屋那裏,就是上位光明神官休息的地方了。對了,盜賊哥哥,你還想趕我走嗎?”

“不……”向左向右向後……到底哪裏是哪裏啊!光聽頭就昏了,這些人沒事把這宮殿修的那麽複雜幹什麽?

聽到我的回答,香菜心滿意足的微笑起來,以她失去記憶時絕對不能想象的蹦蹦跳跳的姿態,帶著我穿過廣場,向更裏麵走去。那一瞬間,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不過,穿過通向廣場後方的小花園的那道拱門的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心思去想什麽不對勁了。

與隻有黑白兩色的莊嚴廣場不同,這個小花園裏盛開著各種顏色的鮮花,而花園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噴水池,據說飲用裏麵的“聖水”可以得到光明神的護佑,一生幸福平安。盡管對這種傳說抱持的懷疑比較多,但我也不否認我有想帶一些“聖水”出去,高價出售的打算。當然,前提條件是我可以向別人證明這是“聖水”。

但在穿過那道拱門,看見噴水池的同時,這種念頭也隨著我不對勁的感覺消失的一幹二淨。因為,在那幾乎所有光明神的信徒都想喝一口其中的清水的噴水池裏麵,竟然有人在洗澡!而且還是一個從背影上看,頗為可愛的女孩。

我立刻把出賣“給人幸福的聖水”的方案更改為出售“可愛小姐洗澡水”的方案,相信可以賣得更好一些,雖然這同樣存在著如何驗證的問題。不過,對於幾乎沒有什麽偷不到的我來說,做一些要花一些精力的小買賣才能得到錢比偷竊有快感多了。(天生的勞碌命?)

可是,如果說,我有什麽壞念頭的話,也僅限於此。因為這位不畏懼冰涼的秋風在這種地方洗澡的小姐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的身材對於我來說太過於玲瓏,也偏豐滿了一些,完全沒有我所喜歡的,例如修長的美腿,纖細的腰肢一類的東西,也許有人會說抱起來很有肉感一類,但我隻喜歡健美的骨感美人。(所以常找上男性)而且,她的胸部也實在偏小,以至於接近幼兒體型。盡管**身體,性感度卻連我身旁衣裝勉強算整齊的香菜都比不過,不過這樣嬌小的身材倒挺能激起身為男人的保護欲的。

奇怪的是,要是普通女孩遇上這種情況,早就大喊大叫,甚至向我砸手邊的物品了,那女孩卻絲毫不在乎我的“觀看”,依然慢條絲理的擦拭著自己的身體。即使轉過頭來,也是為了整理她那頭唯一符合我的喜好的水藍色長發。而正如她的身材一般,這個女孩的臉蛋也屬於可愛一型,小巧的嘴,小巧的鼻子,較圓的臉型,還有紅得少許不自然的臉頰——我保證她不是因為我才臉紅的,因為她連一絲情緒變化都沒有。

“哼,有什麽好看的!”

“哇!”

嗚,我要詛咒那個發明高跟鞋的家夥!我哀鳴著想把腳從香菜腳下收回來,可那頂多擁有七八歲的記憶的凶犯卻一點鬆開腳的意思都沒有,惡狠狠的看著我,還加重了力道。

“……安德……”

令人昏昏欲睡的風鈴一般的聲音忽然的在空中飄蕩開來,宛如夢境。因這呼喚暫時忘卻疼痛的我驚訝的抬起頭來,正好看見水池中的女孩撥開長長的留海,用她那雙一藍一紅,顏色截然不同的妖瞳望著我。我卻覺得那雙眼睛裏缺少了什麽。

紅色的堅強?藍色的溫柔?奇怪,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安德……安德……魔王……父親說……魔王……殺……”

正在我奇怪於自己的感覺時,低喃著我名字的可愛少女的說話內容忽然有了意想不到的變化。但等我大腦理解這意思的時候,少女已經用一件白色的長袍裹住了身體,而在她的身邊,紅色的光芒開始凝聚,十幾個火球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