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易“香菜,蒙沙他……?”

從傳送魔法陣一出來,我直撲威格裏斯學院,可在蒙沙寢室找他未果,材料采集室沒人,最後還是抓著上次和我比賽的那個小子,才到達蒙沙那該死的第五實驗室(這次你竟然沒迷路?)。

那是一個塔型建築物,頗像我和阿君在童話島上麵參觀過的一個頂部房間關著一頭發占房間的四分之一的女人的不明景點。但在童話島的那個‘景點’至少最上麵還有一個窗子,所以讓我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蒙沙這個實驗室卻完全由金屬物質構成,除了頗有伯爵家氣質的通氣窗,整座塔愣找不出第二個非常規入口來,最要命的是金屬牆上還通了電流,就不怕誤傷普通群眾麽?(除了門以外的‘洞’叫做非常規入口;伯爵家氣質的通氣窗是指連老鼠都鑽不進去的鏤空式通氣窗——摘自安德版《說文解字》)

不過,這表示還好,蒙沙把自己鎖在實驗裏,做被囚禁的公主狀,說明他還沒有真變女人,還有救,至少我現在不用做附馬爺。

看樣子我隻好乖乖從大門進了?可一看(?現在才看?感情這小子都是先找找有沒有其他入口,才規規矩矩的走大門的),老天!蒙沙這家夥是在開門鎖展示會嗎?

兩人高的黑色大門上掛了不下三十把鎖,從外形上也沒有一把相同的,更從曆史上包含古今東西,而且每一把都還是魔法鎖,一看就是專門用來防我的,也隻有蒙沙知道老子一向拿魔法鎖沒轍。不過既然那麽多魔法鎖掛出來,也說明這大門另有機關,搞不好是要正常打開所有鎖頭,才正常開啟,破壞一把就打不開的那一種。因為盡管我解不開魔法鎖歸解不開,但並不意味著破壞不了。雖然鄙人一向稟著有風度的盜賊的原則,隻開鎖不壞鎖——我一向認為撬了半天撬不開,最後還把鎖弄壞的那種是笨賊,一個好的小偷必須水過無痕,偷過了,哪怕此家主人也隻發現東西莫名其妙的消失,卻沒有小偷進駐的跡象。否則小城衣裝店的老板怎麽肯不明不白的提供我那麽多年的衣物。

話有些扯遠了,總之對魔法鎖解不開破壞得開的本事我還是有的,速度還比破解普通機關要快。因為普通機關我還要研究研究怎麽不影響它的下次使用,魔法鎖我是創師造一把我就破一把,決不手軟……

創師?我終於想起我一路衝回來忘記什麽了!我一開始的目的‘好像’是去救創師那老頭的!

然後就聽見身後有人不耐煩的用腳點地的聲音,我不用回頭也知道誰來了。

從聲音的力道上看是阿君,但從阿君一回來就去找香菜的舉動推論,這次八成是女王大駕。我甚至感覺到我脖子後麵一片冰涼,估計那位女王陛下正琢磨著我身上的哪一塊肉比較好吃有營養著呢!

回頭一看,果然!雖然不知道歐陽大小姐去了哪裏,但美人‘夜塵’,阿君分侍兩邊,把我領到這裏就消失的不明失蹤的清秀少年和一個火色服裝火色眼眸的英俊青年立在其後,還跟著一群職業特征明顯,長相也算不俗的冒險者(當時是香菜‘聘雇’的勇者們因為黑龍任務直接升到了黃金下位,打算開慶功來的,結果阿君拖著‘失蹤’的黎焉冒了出來),果然是無敵的女王派頭。而這位偉大的女王正要笑不笑的盯著我看,專注程度足以令我掉落一地的寒顫。

我哪裏招惹到了她嗎?

不管那麽多,先把話題引開,然後再慢慢套,把她生氣的理由套出來,能解決的現場解決,不能解決的我逃還不成?

可惜香菜根本不理會我說了什麽,就拿著她那雙細長的眼睛把我從上麵看到下麵,從整體看到局麵,就差沒有全部肢解下來,一個器官一個器官的仔細檢查了。如果是別人這麽看看倒也不要緊,如果是美女我還熱烈歡迎,可給這災難國的鬼女王用鬼眼那麽瞧著,直接該擔心的就我這小命了,給她拆開來賣十次還不夠陪的。

於是在香菜的注目下,我開始了全麵的漫長的自我反省(怎麽你每次反省都在這種時候呢),但仔細想了又想,這段時間我根本沒有和她老人家見麵,再怎麽著也沒有本事把離得距離那麽遠的她惹毛了(真的?),難道是怪我一回來沒有先去‘晉見’?這氣勢也太……最後我的目光終於落在阿君依然拎著的‘物體’上麵。

黎焉!

我們是在魔法傳送陣外麵‘撿’著他的,不知道這錢鬼得罪了什麽了人,被‘棄屍’在N年也未必有一個人進去的魔法協會貴賓資料室裏麵,要不是我衝出魔法陣走得急,又記錯了出口,還發現不了。經過檢查,這錢鬼倒也沒有什麽外傷,就是昏迷不醒,頭部環繞著奇怪的精神力。本來想補上兩腳補上幾塊外傷,丟在那裏不管的。後來合計著向黎焉施恩的機會不多,把他帶給和他段數差不多的女鬼的話,不死也可以剝下他一層皮來。讓最愛財的錢鬼被敲詐可比直接踹他兩腳要有趣多了。

相信把計算人當飯吃的香菜也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除非……除非香菜就是‘棄屍’者。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因為在魔法陣那邊剛剛和細羽如眠分手的緣故,我們看見黎焉並沒有太大的驚奇,大約是定性思維覺得既然他的部下都出現了,那麽他出現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再加上一起同行的歐陽興奮得打算給他補上兩刀,我們一時忘記了傳送魔法陣的另一端離這邊到底有多遠,為什麽什麽地方不丟,這錢鬼偏偏丟在了魔法協會的蒙沙所謂的林儀皇家專用房間裏麵。

而且精神力是隨時有資格轉職去做妖術師的香菜的‘專長’,盡管約束黎焉的精神力和香菜的不太一樣——所以我也沒有往這方麵想。

“你們好像比想象的要快哦!”

就在我後悔隨便亂‘撿’東西的時候,香菜忽然站直,把手背在後麵,微笑著說道,臉上的表情純潔可愛和藹可親到傻子都會懷疑其企圖的地步。

我不傻,但不知道香菜在打什麽鬼主意之前也沒有辦法對付她(你就算知道了也沒有辦法),最後決定以靜製動,幹笑著打起了哈哈:“是啊!我們也沒有想到那麽快。”

“那麽,目的達成了麽?”

“這個——”依照我對香菜的了解,通常她和我那麽七繞八繞問話的時候,就是打算跟我算總帳的時候,而且這女鬼跟你算帳還和別人不一樣,她從不直接把你哪裏得罪她的地方說出來。而是不辭辛苦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問到你心虛不已,山窮水盡為止,最後才‘替天行道’!根本是身體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自然,我不打算讓這種問話繼續下去,我努力的把話題往不相幹的地方轉移:“說到創師,蒙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蒙沙‘公主’嗎?他自己好好的關起來,所以我不知道。”

香菜依舊一臉單純無辜到可疑的回答,倒也沒有點破我轉移話題的事實。這更令我直冒冷汗,要是她直接把話題繞回去,說明她急於和我清算,生氣程度中等,現在卻笑眯眯的陪我磨牙齒,說明她不僅真的生氣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但我就更不能給她清算我的機會了,我繼續那話題往我想要的情報上轉,有不能泄露蒙沙是‘公’的事實:“可是,聽說,他要成為‘真正的’公主了,不是嗎?”

“真正的公主?她本來就是吧!”雖然這麽說,香菜頭卻明明白白的點了點,多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奇怪我怎麽知道了這件事情,畢竟她和蒙沙的傳言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但從香菜這麽和我繞來繞去的說話中,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蒙沙要變性什麽的話應該跟香菜沒有關係,也就是說,香菜應該處於看熱鬧的立場。秉著惟恐天下不亂的原則,那麽我問有關蒙沙的事情的時候,香菜隻可能添油加醋,火上加油,根本不可能有一口一個不知道,或者不回答或者當作沒聽見的情況出現,除非,香菜也攪和進去了!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嚴重了。

要知道是這女鬼可是可以無風掀起千層浪,無雲喚出萬裏龍的角色啊!再加上憑著信鴿給我送信的速度,蒙沙早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了,決不可能有現在還關在這鐵盒子裏的情況產生。

搞不好,最後那該死的國王‘拜托’我的不是一隻人妖,而是一隻母怪獸了。

擔心著愈來愈可怕的前景,我繼續吃力的和香菜打啞謎:“真正的公主可不是名號,要經過修煉才可以辦到的,蒙沙他……”

“啊啊,修煉中,你討厭的地方一並改正,不是很好麽?”

一點也不好!不知道也就算了,想想枕邊佳人以前和你一生理特征,還不如直接去撞牆的比較好。我顫抖著問:“他……修煉多久了?”

“不久。才兩天而已。為了讓某相關人事敢回來,所以我不惜鑽公主命令的空子,叫魯克大叔直接帶著信鴿去你所在地附近放飛。”香菜繼續微笑:“我很體貼吧!”

你會那麽好心?頂多打算亂上添亂而已。不過,還真要謝謝香菜。兩天?準備工作不計,單是最後配藥,蒙沙配置高等級的藥最少也要花一個星期,盡管不知道‘人妖藥’要配多長時間,但藥的等級絕對低不了。換句話說,我應該還有時間。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謝謝了。”

“不謝,也難怪你那麽關心。我聽說國王陛下想要你當他妹婿?”阿君——我狠狠瞪過去,那厚臉皮的大嘴巴竟然臉都不紅一下。看著香菜的笑臉,我開始擔心當心香菜這次的清算懲罰,是不是就打算把我賣給原裝版本的蒙沙了,畢竟有一個附馬的存在,有利於他偽裝成雌性不是嗎?

直到這個時候,我還有自信,香菜會幫忙,盡管我可能會付出相當可怕的代價,但我相信香菜會幫我製止蒙沙變成女人——不過我也有事後迎來比她不幫忙更糟糕的代價的準備就是了。

後來香菜也的確幫了忙,但那是後來,片刻之後香菜的話令我做了一件足夠我後悔幾生幾世的事情。

眼下的我還傻傻的和香菜繼續玩暗語遊戲:“我可不想要,外麵上討厭的地方可以改,裏麵的更重要。”(要真是一出生就是女的,你才不會在乎人家的‘裏麵’吧)

“是嗎?萬一裏麵也可以呢?別忘了公主是雙生子。你討厭這一個的‘裏麵’,換成另一個的‘裏麵’你就不討厭了吧!”

另一個的裏麵?蒙沙的雙生?

蒙‘紗’拜托你了。

蒙沙的名字和被他冒充的早已死去的妹妹一樣,但寫法不同。蒙沙給我的紙條上那個‘紗’卻是女性名字用的,如果是故意寫錯,如果香菜的話成真,那麽蒙沙變得不僅僅是性別,還包括………………

靈魂?!!

“不可能的……死去的人的‘裏麵’怎麽可能轉換?”我勉強笑道。心裏卻為其可能性擔心,將近十年的相處,我發現蒙沙有強烈的自殺傾向,瘋狂的想變成另外一個人——為此我故意‘光顧’了N次他那個半點價值沒有的實驗室,把對我來說沒有半點價值的半成品藥偷走——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但如果真是他妹妹的話……

“可以,如果用上古黑龍的心髒的話,就可以再生出死去的人的靈魂和他曾經的記憶,哪怕那個人死的再久。”

“可是哪來的上古黑龍?”是的,不可能,即使有公主身份,龍,而且是上古龍的心髒也不是那麽好弄到的。

香菜卻笑的異常‘凶惡’起來:“有啊,這學校後麵就有一隻,剛剛被這些勇者們除掉,並送給了我,我又沒用,所以我把它送給了極端想要的蒙沙。”

“在知道蒙沙打算做什麽,也知道那龍的心髒有什麽作用的情況下?”

“是的。”

“故意的?”

“是……”

“啪!”

當我回過神的時候,香菜的表情依然要笑不笑,但是那是奇怪的凝固在了那裏,而她白得有些許不健康的臉上,硬生生的多了一個大大的紅色手掌印,我有些痛的手掌告訴我,這正是它到此一遊留下的痕跡。

我,打了香菜?甚至沒有留一份力氣?甚至在那麽多人的注視下?

拳頭握了又張,我呆呆立了半餉,呆呆的看著香菜從呆愣的表情調整回平時的表情,看著她張嘴欲說什麽——我沒有聽,用腳一點地,我後退三步,擺出逃跑的姿態。卻被從我的手‘碰’到香菜那刻起,就不動聲色的向我靠近的阿君一把拎,我並沒有掙紮——掙紮了也沒有用,隻是冷靜的回頭,對壓製住我的阿君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也知道你想做什麽。但即使你殺了我,也不要想我向香菜道歉。我有我的原則……平時那點小事,我都可以讓著她,但惟獨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