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易刀果然是好刀,蒙沙打造的兵器中難得出一件精品,我這一刀下去,火焰‘忽拉’就分了開來,彎刀卻因為汲取了充足的火元素,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可惜好看歸好看,但火元素對火元素基本上沒有什麽攻擊力可言,火焰忽然因為我的攻擊團成一團不再攻擊,但也不再變化成玫瑰階梯,雖然其後是形成了階梯的形狀,但也隻是隻有冰可以通過的火焰階梯。

我隻好熟練的收放繩索,準備回到塔頂上另外再想辦法。

然而勞倫——熟練的魔法控製,當然是勞倫——卻使用著風魔法飛了上來,隻見她手一揚,雖然小巧卻精致的龍卷風向火焰卷了過去,她開始在手上凝聚水元素,製造著一個大大的水球,準備一頭澆上去。火焰卻不理她,被龍卷風一卷如同春風吹又生似的又膨脹了起來,然後一個蛇行,兵分兩路的從勞倫身邊繞開,向著她後麵飄著的冰卷了上去。

赤色的火焰和冰原來的火焰混雜在一起,一時之間倒分不清彼此,冰似乎也沒有受什麽大的傷害,臉色反而好看了一些。

不過這火焰就算真的傷害勞倫和冰,我也沒有辦法,誰叫我不會飛呢?隻能站在塔頂上幹著急。

“別在這種地方發呆。”

我正頭疼著該怎麽辦,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的藍斯把我往後麵一拉,我這才發現這玻璃塔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被重重的吸血荊棘包圍著,有些甚至爬上了塔頂,向我的腳上纏了過來,下麵自然早沒有了站立的地方,好在現在的香菜沒有身體,飄飄然的在空中晃悠著,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麽保護她。

可是這些吸血荊棘是怎麽冒出來的?雖然從防禦能力來說,吸血荊棘不過是最低等的魔法植物,藍斯那種柳葉刀一刀下去都可以處理掉十幾根,但繁殖力實在驚人,幾乎是見血就長,如果讓這種荊棘的刺紮進肉裏,它會從傷口部位迅速長出好幾百根來,直到把那個倒黴鬼身上的血活活吸幹為止,曾經被評論為冒險者最不希望遇見的魔物之NO3。

這時候真沒有時間考慮怎麽幫上麵了,我和藍斯兩個不會飛的隻好乖乖的當除草工,好在我和藍斯都屬於速度型的,不至於讓這些該死的植物真的纏上來。

“啊——”

我們正忙著,擔心的事情卻依舊發生了,空中傳來了女孩的驚叫,然後是瓢潑大雨伴隨著冰雹落下,個別雞蛋大的冰塊打得我腦袋生痛,這種魔法失控應該是屬於格瑞斯的傑作吧!抬眼看去,卻發現無論是水魔法還是冰魔法都對那火焰沒有作用,剛剛似乎在畏懼少女手中的水元素似的火焰已經重合了起來,這種情況無論是兩姐妹中的哪一個都無法處理,隻能痛苦的在火焰中掙紮著,好在冰衝了過去,用自身造成火焰的結界,勉強幫助少女逃離火焰的攻擊。

“這裏交給我好了,你上去。”

揮舞著柳葉刀,藍斯大義凜然的對我喊道。這不是廢話嗎?用膝蓋看(?)也知道哪邊比較危險,要是可以飛,我早上去。

正在我腹誹著,腰部卻有被纏繞的感覺,我渾身一個顫抖,以為自己終於因為大意成為吸血荊棘的養分的時候,身體竟然浮了起來,然後才發現纏繞在我腰間的是暗無光澤的長發,一旁一直在看熱鬧的香菜竟然不知道怎麽指揮著這些頭發把我‘拔’了起來。

以前不是說沒有足夠的魔力不能指揮自己的頭發嗎?我是很感謝她難得的出手幫忙啦!但看著這黑呼呼的發狀物體在空中舞動的樣子實在令人毛骨竦然。

不過再看看香菜難看的臉色確實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當高度與冰他們齊平的位置時,我示意香菜甩開頭發,然後借著她頭發一甩之力,故伎重演的向火焰躍去,並叫道:“冰,你帶著勞倫離開!”

“互相扶持互相保護的,堅定而偉大的愛情……有情的人們,愛神的門將為你們而開啟。”

在我的刀就要劃上火焰的那一刻,火焰‘砰’的一聲消失,激動的神經質的女音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帶有歐陽大小姐那種令人通體生寒的不自然感覺。雕刻鮮豔玫瑰散發著強烈玫瑰香味的門在我們眼前開啟,而下方挪動著的吸血荊棘竟然瞬間盛開出了無比美麗的花朵。失去了目標的我則一頭狼狽的紮在了地上——恩,這或許不能是地麵,因為下麵明明沒有東西,看起來好像是懸浮著的,卻有堅硬而結實的感覺。

“愛情?哪裏的?”痛苦的掙紮裏幾下,我站了起來,奇怪的問道。

“大概你和這位火精靈吧!”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的藍斯說道,那張臉因為艱難的忍住笑容已經徹底的扭曲了起來,而他後麵的香菜則根本毫無顧忌的笑了出來,隻有冰小心的把因為火焰而昏迷過去的少女放在地麵上,苦笑著把我從扶了起來,查看著我剛剛因為火焰產生的傷痕。自稱會盡一切力量保護我的藍斯這才像想起了什麽似的,過來為我治療傷口。

而香菜根本不理會我們,兀自在門上尋找著什麽:“有了,這裏,隻有交換過誓約之吻,並且生死相隔的愛侶才可以有幸召喚出這個考驗的說。”檢查完畢後,香菜傻笑著說道,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和冰:“誓約之吻?!生死相隔?!”

我的臉上火辣辣的,並且可以肯定,那個美神一定是和歐陽那個變態女一樣的神靈。還是冰打圓場道:“不管怎麽說,通過這個門,可以最快最沒有阻礙的到達目的地。”

“不過確定要去嗎?今天天氣那麽好,搞不好在罪惡上空看見水晶之冠。”事到臨頭,藍斯卻又猶豫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十年來叫習慣了,藍斯始終改不了口,把那座空中城市稱呼為罪惡。

“水晶之冠?”我奇怪的問。

“對,以前因為任務需要,我曾經到達雲層上過,所以早就看見過水晶倒影。而除了塔的倒影,無雲的晴日裏還可以看見其他東西,那是被稱為水晶之冠的王座,總是懸浮在水晶之塔的塔尖上,但在水晶塔下麵是看不見這種東西的吧!看見這個門,我忽然想到,或許水晶之冠就是這個通道也說不定。”藍斯解釋道:“也就是說,我們做的事情,可能在罪惡的上空顯現出來。在翡翠你魔王身份終於有機會擺脫的現在,搞不好是一個陷阱,比如讓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是……”都到這裏,再退縮就太沒有麵子了吧!

“這個是……?”站在門邊的冰忽然遲疑的說道。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門的另一邊,是宛如冰雪宮殿一般的道路,道路的兩邊滿是高大的冰柱,實在很難想象這怎麽投影到城市的上空。這些冰柱同時也如同鏡子一般,投射出不屬於這裏的各種影像,其中一個是明顯是阿君的背影。

在我們狼狽不堪的進行搏鬥的時間裏,他已經換了件衣服,那是件明顯和勇者身份不符的長長的雪白長袍,束著一根金色的腰帶,很是強調他那纖細的腰身,而袍邊上滾繡著和腰帶同色的金色的複雜花紋,平鋪在地麵上,很有新娘婚紗的感覺,

光從背影看,幾乎會以為就是傳說中的美神降臨。

阿君的人妖打扮還不是重點,問題是他的手中似乎還抱著什麽,背對著我們當然無法看清楚,但在阿君身側落下的卻是純金色如同陽光般優雅的卷曲著的長發,光從這頭長發就可以想象出一位童話故事裏常有的美麗的金發公主的形象,而我認識的人裏明顯以這個為特征的當然隻有我們親愛的伯爵大人。

這次,沒有等我再說什麽,藍斯就先一步跨進了門裏,並且向我說道:“是那人妖公主的錯,絕對不是我派去的人沒用,一般情況下明明不應該那麽容易被抓的,不過那位阿君倒真的很厲害也就是了。”

“是,我知道了。”我剛要跟著進去,想了想又停下來對香菜說:“你留在這裏照顧勞倫她們好了,裏麵太危險了……那麽,冰,你也留下好了。”

“可是……”冰有些猶豫道。

“拜托。”

“好吧!”

看著冰依舊有些不滿的臉,我抱歉的笑笑,然後繼續對香菜道:“你別做什麽奇怪的事情,乖乖的,知道嗎?然後,剛剛的事情,謝謝了。”

“剛剛的,你是指我用頭發幫你麽?隻是延緩而已……你應該謝謝阿君才對。”

“?”

雖然我一貫的對香菜莫名其妙的話表示了疑問,但她果然也沒有回答。

門裏卻傳來了堅定的腳步聲,然後是聽不出感**彩的淡然的聲音:“如果不介意的話,是否可以由我為你們帶路?”

驚訝的回過頭去,卻看見門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立著一位英俊的銀發美男子,他擁有著足夠讓世界所有男人牙癢癢的俊美外表,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如同雕像般臉孔上一金一銀最為純正的金銀妖瞳,如果不是他身上那件標準的威格裏斯煉金專業的金色長袍,說他是神靈也絕對有人相信。

如果說卿南雨的英俊會讓所有女性都想占有的話,這位則讓人隻感遠遠的傾慕,暗中自卑著自己與他的差距。

所以,比起南雨來,我絕對更喜歡他,至少女生們再喜歡他,表白的應該沒幾個。

“你是誰?”藍斯無論看見誰都不會放下警惕,他甚至連最起碼的讚歎都沒有就冰冷的問道。

“客串的,請不要在意。”這位美男子顯然患有很嚴重的麵癱瘓類疾病,因此他連眉毛都沒有動一根,依舊用毫無感情的語調回答道。金銀妖瞳連在我們身上停留一刻也吝於施舍,直接落在了我們後麵的……香菜身上?

香菜抬起暗色的眼眸對美男子探索的目光禮儀性質的回以一笑,美男子的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皺,對我們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藍斯對我搖了搖頭,緊跟在了對方的後麵,我則百無聊賴的在最後晃悠著,意外的發現冰柱中阿君的影像已經正麵的對著我們。

但是!阿君身上那套露肩人妖長袍暫且不理它,他抱著的那金發的‘生物’身上穿著的那是什麽?!

白色的紗裙一層一層的垂下,精致的蕾絲花邊,複雜的摺皺邊紋,即使我再沒有常識,也知道那是一件……婚紗!?何況那‘生物’的手裏麵還捧著一團新娘花束,就是臉被層層白紗遮擋著,依舊看不清楚容顏。

如果單論畫麵來看一定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構圖,尤其是阿君低垂下他那蟬翼般的睫毛,貌似深情的望向懷中人的時候。可知道這兩個人性別和個性的我隻是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小子又打算做什麽?!

一定是騙人的一定是騙人的!我在做徒勞無益的自我催眠。

倒是藍斯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這算什麽?”

“新娘啊,魔王的。”美男子冷聲答道,並且露出了一個足以令所有女人瘋狂的微笑:“隻要把魔王的新娘嫁出去,所謂魔王這個麻煩就徹底和您無關了呢!盜賊先生,就是勇者大人也在盼望這件事情喲!他似乎根本不想與您敵對。”

嫁出去?蒙沙?我想都沒想,惱怒的吼叫道:“你們休想!”我才不要這種無聊的犧牲。

“可是,小香的犧牲對您來說又算是什麽呢?”

耶?剛剛,那個美男子說了什麽?小香?是……香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