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易即使我這種毫無魔法常識的人都知道,魔法陣的顏色與光芒和要施展的魔法的性質與效果有著將近絕對的聯係,雖然個別魔法陣會與本身性質有著微小的差別,但如關係到血誓這種效力強大的誓約的解除,魔法陣顏色的細微變化都意味著失敗。

因此,大廳裏泛起的可疑粉紅色光芒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假香菜,也就是華言邃先生的解除血誓企圖完全失敗。

切,枉費我還滿懷希望的等待的——這種嚴重不平等誓言我會希望保留才怪,原來就有我必須聽從阿君命令的桎梏存在,被香菜動了手腳之後,更增加了阿君可以聽見我的想法,我卻無法聽到,就算聽見也無法理解阿君想法的嚴重侵犯**現象,所以華言邃要解除契約才是我真正期待的事情。

等等,被香菜做了手腳,被香菜要求加深的血誓?我大致知道華言邃失敗的原因了。

果然,無論是誰也無法逆轉香菜的決定,就算擁有同樣的名字。

阿君顯然和我想到了同樣的事情,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放鬆,心定氣閑的望著大廳的某個角落。那個表情令我產生了某種程度的不滿:這種不平等誓言不能解除,他有什麽好高興的?!然後聯想到當初阿君竟然騙我他解除了誓言的謊言,我頓時火大起來。但這怒火明顯不能對阿君本人發泄,事實上阿君八成已經感應到我的想法,因為他嘴角揚起了微妙的角度,不想忍這口氣的我把目標對準了那個自稱要為我和阿君解除血誓的家夥:

“喂,別白費力氣了。還不如學學你姐姐,我是說香菜,她才不會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費心思,比如這種需要高魔法力的魔法陣。”

“什麽做不到?”我的話刺激到了某人自尊心,隻見華言邃揚起了香菜酷似的眉毛,厭惡的問:“如果我沒有誤會你的意思的話,你是說,身為堂堂華族的繼承者的華言邃,連這種魔法陣的靈力都供應不起?”

“可你也是香的弟弟吧?!像香一樣沒有魔法力有什麽好可恥的。”阿君淡淡的說道。

“什麽像香一樣——那個女人不要說靈力,其他能力也沒有吧?!你以為我們華族真的會因為所謂災難之女之類的無聊迷信才拋棄她?那種事情隻有琅繯族才做得出來。我們拋棄的,不過是廢物,沒有能力可言的廢物。”黑色長發的男子周身浮出沸騰的暗黑色氣息,向著下方的魔法陣灌注進去,嘴巴卻沒有停下,冷冷的說道:“繼承了華族和琅繯兩族最尊貴血統的長女,卻是個沒有任何能力的廢物,這是才不能容忍這種東西在我族存在下去的原因。”

沒有任何能力?!香菜那個程度還被稱為沒有任何能力,那麽他們所謂的能力是什麽?

但是,先放下所謂的能力不管,聽著這家夥一口一個廢物還真是令人不爽啊!香菜是廢物,那麽把香菜當作重要的同伴的我們又是什麽?要是身上沒有鏈條的束縛,我一定已經一拳打了上去。

在我產生這種想法的同時,強大的憤怒感情直直的灌輸到了我的腦子裏,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阿君已經一拳砸在了身邊的結界上麵,他身邊傳來了玻璃的脆響,顯然他周遭的結界遭到了破壞性影響,但因為破壞結界的關係,破碎的魔法碎片顯然也傷害到了阿君,阿君的拳頭立刻鮮血淋漓。

可以想見,這種類玻璃的魔法結界的選擇還是很巧妙的,至少我很少看見阿君身上會有傷痕出現。

但華言邃似乎依然對自己的判斷感到了不滿:“呀呀,不愧是我選上的新娘。這種為同伴憤慨的善良心懷真是可愛,力量也吸引人的強大,但是——強大到這個程度就有點傷腦筋了,算了,現在發現還算早。本來我還不怎麽相信那個唯一的可以困住勇者的神奇鏈條的說法的。”

這麽說著,地麵魔法陣的光芒扭曲成一團,向阿君那邊湧去,然後在保持著出拳姿態的阿君身上出現了一條實實在在的暗黑色鏈條。這根鎖鏈的作用是毋庸質疑的,力氣早就突破了物理攻擊範圍,可以徒手破壞結界和空間的阿君竟然保持著出拳的不自然姿態站立在那裏,我可以看見阿君皮膚的顫動,顯然他正在努力掙脫鎖鏈的束縛,但鎖鏈的力量顯然是絕對的,被束縛的阿君竟然連基本的掙紮和肌肉的顫動都做不出。

“怎麽可能,不是說山的根脈無法收集嗎?”我驚訝的叫道。

華言邃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收集不到,要是連看破鬼魂的真實之眼都沒有,琅繯一族怎麽生存下去,更不用說收集天地精氣進行修煉的道士們了。在炎龍,這不過是法師們的基本功而已,就連學徒都會啊!”

“那麽……”

“如果不是因為我對美麗的君一見鍾情,在水晶之塔隨便也可以收拾你!”華言邃繼續冷笑道,顯然他敢那麽說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比之香菜那連基本元素都無法感應的超低魔力,香菜的兩個血親,無論是妍隨還是言邃都具有相當的實力。最起碼的證據就是地麵龐大的魔法陣並沒有因為失誤停止下來,而是在華言邃的魔法力作用下繼續不正常的運作著。

雖然魔法陣黑色的光芒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解除血誓的樣子,但那不詳的色彩似乎在另一方麵存在了可怕的力量。

華言邃也證實了我的猜測,他把手中的小嬰兒丟在了陣的中央,冷淡的說道:“不管你是不是香菜‘姐姐’,我可不希望有什麽意外再產生,所以……”

說話間,暗色霧氣包圍住幼小嬰兒的身體,那可怕的景象讓人覺得嬰兒在下一刻死亡也毫不奇怪。這一點上,言邃無疑和香菜一樣,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絕對會盡力排除一切幹擾,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心慈手軟。

然而,身處可怕黑色霧氣中央的小嬰兒卻瞪著琥珀色的眼睛不哭不鬧——它平時的過於安靜本身就是一種不自然現象吧——當霧氣濃厚到幾乎看不到那孩子身影的時候,黑色的氣息卻飛快的旋轉起來,魔法陣出現了明顯的逆運轉現象,華言邃輸出的魔法力也明顯失控,至少我感覺到這裏所有的魔法元素全部向嬰兒湧去。

小嬰兒白到不正常的身體上赫然出現了黑色的奇怪圖案。

“這是……”華言邃掙紮著想回收力量,但在巨大的魔力旋渦中他根本無法脫身,剛剛被妍隨修補好的身體再次透明起來,而且伴隨著魔力吸收的加劇,他的身形甚至扭曲起來,幾乎讓人可以用眼睛確定魔法元素的運行狀況。不過在如此嚴重的魔力動蕩中,身在其間的我和阿君卻根本沒有影響,至少身體上毫無不適。有著香菜外形的少年顯然有和他姐姐一樣的觀察力,他很快發現了這點,躲進了木頭娃娃一般站立著的妍隨小姐身體中。

“嘖,還以為可以就這樣吸收掉呢!不過也足夠了。親愛的弟弟啊,真謝謝你提供足夠這個身體成長的力量。”

完全陌生的聲線,完全陌生的臉孔,完全陌生的身體,但那諷刺般的聲線,嘲笑般的語氣,要笑不笑的表情是不可錯認的存在,當初怎麽會以為華言邃和香菜相似呢!那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恐懼感可不是別人可以輕易模仿的啊!

總之,在魔法陣的中央,眯著眼睛的小嬰兒已經消失不見,其中是一個美麗的女性軀殼,她擁有修長的四肢和過於完美的身材,筆直的黑色長發如上好的絲綢一般散落在地板上,琥珀色的眼睛則有貓科動物的靈動,精致的五官更像是漂亮的SD娃娃。

“我知道香菜你對自己的女鬼長相很自卑,也不用這樣整容吧!要知道,自然才是最美的。”我忍不住說道,大概是因為各種‘香菜’出現得太多,而且對這個嬰兒早有懷疑的原因,我已經見怪不怪處驚不變了。

“女鬼長相?!”

兩雙眼睛同時瞪向我,其中華言邃比香菜似乎還來得不滿,隻見他用力的揮了揮手,捆綁住我的鏈條多了一條——塞到了我的嘴裏……他XX的,鎖鏈是這樣用的麽?我現下恨不得把華言邃的皮扒了,可如今卻連破口大罵都做不到。

兩棵香菜也不理我,轉過頭去繼續說話。

“這種笨蛋有什麽好的?!”華言邃冷冷的問。

“那種人妖又有什麽好的?!”香菜要笑不笑的仰起頭:“當然了,我不能置疑你的眼光,因為這兩隻都是我的同伴真是家門不幸啊!”那是什麽話?!我恨不得咬斷嘴裏的鎖鏈進行反駁,那邊嘴巴沒有被封的阿君倒像是真正的啞了,竟然一言不發,閉目養神起來,我XX他個OO(這是什麽意思?!)。

“你覺得管他們有用麽?!香的苦頭你沒吃夠?一個香就夠了,現在還多了一個。”感應到我的想法,阿君冷淡的傳來了自己的看法。

很有道理啊,我幾乎都想學習他的閉目養神了。不過我依然瞪著眼前的兩人,不,兩鬼,雖然不能阻止他們,但我要知道事情是怎麽從他們的談話中進步到不能挽回的地步的——既然有兩棵香菜,就算沒有百試百靈的預感,我依然可以預言,事情演變成無法挽回簡直是一定的。

不過為什麽會沒有糟糕的預感呢?我很奇怪的想(你希望自己變糟糕嗎)。

在我胡思亂想的當口,香菜那邊的情況似乎白熱化,拋棄了關於笨蛋同伴的論述,華言邃冷笑著指控道:“看來香菜‘姐姐’你確實很聰明,故意讓自己顯得相當可疑,然後利用我懷疑並預防你的心理,反過來吸收我的力量。可是,你不覺得太冒險了嗎?萬一我直接殺了你……”奇怪,明明是相似的容貌,那麽邪惡的笑容因為華大公子的緣故出現在妍隨小姐的臉上,怎麽那麽的不適合那張臉孔呢?

“所以才使用嬰兒的形象啊!我們的敵人除了光明教會就是炎龍王朝,不管怎麽樣和該死的魔王對手的都是好人……殺一個嬰兒會嚴重影響形象吧!”香菜可惡的笑道。

“姐姐你真是老奸巨滑啊,連這種小細節都考慮到了。”

“彼此彼此,當初把匕首給我,就是為了讓我的力量失控,最後自我毀滅吧!被阿君劈了一劍後,如果不是藍斯在此之前有托人給我轉移了靈魂的工具,我恐怕在當時就會因為那把匕首連靈魂都落到你們手中,什麽華家的匕首,你們改變了顏色,那根本是琅繯家的靈魂之匕!”

換句話說,從幽靈船開始,炎龍的那些家夥就開始計算香菜了?和這個比起來,藍斯什麽時候給了轉移香菜靈魂的工具倒是小問題。

我和阿君都憤怒了起來,華言邃卻不以為然的笑道:“當然,災難的種子一定要盡早的拔去,姐姐你已經比我們想象中的厲害了,我們還以為你會因為力量失控死去呢!你竟然那麽幹脆的用匕首插在胸口固定了靈魂,讓人不得不誇獎您的毅力。但是……”

“……”麵對華言邃的轉折,我和阿君都心頭一緊,香菜卻冷淡的沒有表示,完全看不出想法。

華言邃卻很滿意般的繼續了下去:“長時間的利用匕首固定靈魂控製能力還是有負作用的——”

說著,他手中出現了半把斷匕,聯想到蒙沙曾經說在香菜身上發現半段黑色匕首的事情,我的心提了起來。

不過現在我再擔心也晚了,在華言邃抓緊匕首的同時,香菜頸上出現了黑紅的皮圈,顏色相同的鐵鏈一格一格的憑空出現,一直到華言邃的手中。唔……把香菜女王當狗一般鎖著,我幾乎在那瞬間確定,這小子會遭報應的。其本人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點,竟然還猖狂的笑了起來:

“擁有琅繯家的血統,我想姐姐你一定對其他的鬼魂,包括那位先知大人做過同樣的事情吧!隻是,身為琅繯族的你有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呢?我還真高興附在了妍隨姐的身上,否則還真沒這種能力。”

好有怨氣的一句話,通過那麽辛酸的語言,我了解到了炎龍族男性對琅繯一族女性的怨念所在——不過也是,香菜一個就逼得我焦頭爛額,他們可是長久和香菜那一族共同存在著啊!

再說了,**的美女和鏈條,尤其是知道美女的內部是那種東西,我忽然覺得就算放棄生命去牽牽看也算劃得來吧!

被帶上皮圈的香菜女王卻微笑了起來:“雖然有著什麽炎龍血液的身體讓我討厭了些,但那畢竟是我父親辛辛苦苦養大的,你以為我真的說換就換了?而且還是用這種靠吸收靈魂長大的次等貨替換?!”

“可是,你明明已經……”

華言邃忽然臉色大變,想丟開手中的鏈子,但是,似乎已經晚了。

果然,想套住女鬼女王,會遭報應的,很可怕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