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易完蛋了,沒救了。

我糾心的看著阿君那張臉,明明無論是鎖鏈還是結界都是魔法構成,但造成的效果卻類似於物理攻擊。總之不知道是什麽物質構造的東西深深的插入了阿君的臉頰,從額頭斜切至耳根,傷口深可見骨。血頓時模糊了他半邊臉頰,美麗的眼睛也因為這個意外不能睜開,甚至可能,不,一定已經無法使用。

“眼睛瞎了還算是小事!問題是臉啊臉,那麽漂亮的臉,上麵有小小的一個傷口都是巨大的浪費,那麽恐怖的傷口怎麽可以存在?!去找蒙沙……不,那個醫術半調子的庸醫不可能有辦法的,而且那麽大的傷口似乎藥物無效的樣子。魔法,必須是魔法!白魔法……還是聖光術比較有效,對,聖光!我們馬上去光明教會!”

在擺脫鎖鏈的約束後,我用最快速度的直奔到阿君的麵前,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口後,我幾乎想都沒想的拖著他向外麵跑,實在顧不上和光明教會對立的,被稱為魔王的去光明教會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可是某飄蕩著的女鬼阻擋在我的麵前,帶著可以把方圓十裏的生物凍結的寒氣的望著我,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幾乎思考停擺的我看到香菜才隱約恢複了理智,但這點理智很快被鬼女王的寒氣凍結,從大腦充血進入了腦部血液供應不足的狀態,並沒有理性的思考自己行為的不對(你有理性那種東西麽?),而是直線的反省我剛剛說得話有什麽不對。於是我很快得出了就當時情況來說更加愚蠢的結論:“那個,偶不該說阿君眼睛瞎了是小事,眼睛瞎了很麻煩吧!”(不是很麻煩就可以形容的吧!)

“不對,看不見那種事情怎麽都好啦(怎麽可以怎麽都好)!阿君那麽漂亮的眼睛也是臉的一部分,有任何破損恐怕不比臉問題小吧!”香菜冷笑著說道。

“對,對啊!那麽更加不能耽擱了!”我一把拎起阿君,準備使用無影神功:“我們應該馬上去光明神殿。”

香菜卻還擋在我麵前沒讓開:“不過啊,除了阿君的臉,你是不是忘記了其他的什麽事情?”

“還有什麽事情比阿君的臉更重要嗎?雖然隻能看不能吃,雖然這麽美麗的臉居然長在一個男人身上是巨大的浪費,但這種美麗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很感謝神靈了,怎麽可以讓它那麽毫無價值的毀滅,相對來說,眼下的任何事情,任何事情……”在慷慨激昂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了我在做什麽,斜眼瞄向還是獵物的妍隨(華言邃),我結巴了起來。在香菜實施重要的報仇大計的當口,我做的事情,確實好像不太合適。

可是香菜,或者說女人的神經構造果然是和男人完全不同的存在,香菜竟然沒有和我追究我眼下的行為,而是和我翻起了舊帳。她咬牙切齒的瞪著我,用每個女鬼必然會有,或許還要加深幾十倍的怨恨口氣說道:“好像,我死的時候,你都沒有那麽緊張?!”

“這個,當時嚇傻了……”我退後了兩步,莫名其妙的回答。心裏卻奇怪著,以香菜那聰明得不像人類的頭腦,為什麽沒有意識到呢?阿君的傷口和她的死亡根本是性質不同的兩碼事情,完全不具有可比性,她在這裏斤斤計較根本毫無意義吧!

“嚇傻了?那麽你現在為什麽不嚇傻?!恩?!”

這個,叫我怎麽回答?真是不講道理,香菜這家夥,任性也有個程度吧!還是這個香菜也是假的,真的香菜不會問那麽愚蠢的問題吧!

在我和香菜尷尬的對峙中,某個偏中性的嗓音悠悠的飄了過來,總算提醒我們不至於忘記了該事件的重要當事人,或者說是罪魁禍首。隻聽見阿君用戲謔的口氣歎息道:“我好像聞到了好濃的醋酸味道。”

“嗚!”香菜那女鬼發出了細不可聞的短暫的悲鳴,青白色的臉可疑的紅到了耳根,真不知道她怎麽讓自己那幽靈身體迅速充血到這個地步。而後是鬼女王昂起頭,是我的錯覺嗎?她那動作裏有很大程度的虛張聲勢,冷聲道:“阿君你才……啊!你怎麽還在這裏,快點去光明神殿……不對,先去找蒙沙止住血才對!不能讓傷口再擴大下去了,那麽漂亮的臉,那麽漂亮的臉……”

喂喂,剛剛明明是小姐你擋住我的吧!我拉住阿君準備繼續奔跑:“對,先找蒙沙……”

“你們就算關心我的傷口,重心也錯誤了吧!我個人比較關心我眼睛。”受傷者本人都冷靜到異常的程度,他一手揮開我,按住自己鮮血淋淋的臉頰,苦笑道:“不過好在我的身體構成和你們不太一樣,這種功能缺失可以自動痊愈。”

“但不影響日常生活的傷口還是不能自動治療吧!再拖下去你的臉就完蛋了。按照魔法陣的分布,蒙沙應該在……”香菜緊張的說道,我再次拉住阿君準備起跑。

“不要!傷痕是男人的勳章,既然眼睛會沒事,我為什麽要去治療。”聽見阿君那麽說著,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阿君丟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抬頭,就看見阿君對著大廳裏某比較光滑的裝飾欣賞著自己的倒影:“多了那麽一道傷口,我或許會有點男人味?!”

“不要妄想自己沒有的東西。”

“你要那種沒用的東西幹嘛?!”

我和香菜幾乎同時開口道。有男人味的阿君?!想到那畫麵,忽然覺得比看見了人妖打扮的巨漢還要恐怖。

大概是冒充女人冒充的很習慣了,所以就算在YY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的東西,阿君依然沒有因為我和香菜過分的話語而發火,保持著捂住臉頰的姿態,他輕巧的轉移了話題,也許更應該說他把話題轉回真正重要的事情上麵:“香菜,你的仇不報可以嗎?”

因為阿君的這個提醒,我們這才發現剛剛妍隨和言邃安靜到異常的原因。如果我們再為阿君的傷口爭吵上幾分鍾,妍隨小姐一定已經破除了身上的約束了吧!事實上,她手裏扇子散發的白色霧氣已經把身上的奇怪凝固物融化了三分之一。

可惜功虧一簣。

香菜用力的一揮手,那些**再次凝固了起來,還拽著妍隨小姐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華言邃那家夥固然罪有應得,但這樣對待曾經幫過我們的妍隨小姐是不是太過分了?香菜卻顯然不這樣想,她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冷著臉道:“便宜你們了,因為阿君的傷口急需治療,所以,讓你們死亡前的那些‘重要過程’不得不進行省略。不過——”香菜再次進入了怨念充沛的鬼女王狀態,冷聲宣布道:“該做的我一樣都不會少做,今天沒有做到的,日後由你們的血親來承擔,我以我的名義擔保,我絕對不會讓我的仇人有一個逍遙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說著,香菜手中的匕首就要揮下,但阿君再次了阻止了她,阿君那家夥竟然不知道怎樣緊緊握住了還是幽靈狀態的香菜抬起的手,對她搖了搖頭:“不行,香,至少你處於被審判的幽靈狀態時,我不能讓你殺人,因為怨念而傷人的魂靈是會被剝奪重生的權利的。”

“我情願不要重生,作為怨鬼也可以報仇,有什麽了不起的。”

“沒有生命等於沒有未來。”

“你殺我的時候為什麽不這麽想。”看樣子,香菜是打算拿這事威脅阿君一輩子了。

阿君頓時無語,可是他握住香菜的手卻沒有任何的放鬆。在旁邊看了好半天熱鬧的我專注的研究了下阿君依然流血不止的臉,開口勸道:“阿君,算了,就讓香菜做吧!早點解決掉,我們好處理你臉上的傷口。”反正我依然不認為香菜有勇氣直接殺人,就算她那一刀揮得下去,我也做好了小心彈開她的進攻,讓她的攻擊打偏的準備。一旦一擊不中,我估計香菜再也沒有現在的氣勢來殺人了,我們勸說也容易一些。

可惜阿君那個笨蛋完全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他竟然狠狠的瞪我一眼,那鮮血淋漓的臉孔看起來真是可怕。

好在香菜緊接著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阿君,你一定要救他們嗎?”聲線裏夾帶的無可爭辯的哭音讓我的心都為之一顫,幾乎想實現那女鬼的一切願望。

一向愛護香菜的阿君恐怕更加難以拒絕吧!可是阿君的反應卻有些出乎意料,他呆呆的反問:“我為什麽要救他們?”

“那你為什麽一定要阻止我?”

“當然是不想讓香你……等等,香,你隻要殺了他們就好吧!”阿君凝重的詢問,在得到香菜的肯定回答後,阿君對我比了個手勢:“安,你去殺了他們。”

“啊?”

“他們一族總追殺香,砍斷了香父親的手,殺了香的初戀,過去的事情都可以不提。但他們在我們麵前計算香更加的無法原諒,竟然企圖用那靈魂匕首把香連靈魂都毀滅,這樣的家夥可以原諒他們嗎?”阿君把香的話誇大了轉述,並且正義凜然的望著我命令道:“所以,安,你去殺了他們。”

要是我會被這家夥挑動才怪,他真的當我是傻的麽?我懷疑望著他問道:“你為什麽不去?”

“因為這違反了我的原則,和他們又沒有仇恨的我,是不會殺同類的,他們毫無疑問是人類吧!”

“作為同伴,香的仇恨就是你的仇恨吧!而且我也有我的原則,作為盜賊,一個正義的充滿愛心的盜賊,我才不殺生。”這家夥,香的手不能弄髒,我的就可以麽?

“你敢說你沒殺過人,既然違反了一次原則,那麽再違反一二三次也沒有關係吧!?”

“你也是吧!香菜之所以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一劍造成的呢!”

就誰去殺的問題上麵,我和阿君互相拉扯著對方的傷口,狀況毫無疑問的惡劣下去。

結束我和阿君的無用爭吵的,是華言邃冷淡的聲音:“夠了,我們輸了輸了就是輸了,溜掉的魚果然是最大的,要是族裏那些老家夥要是知道‘香菜姐姐’的智慧程度,指不定會後悔成什麽樣子。也許,讓香菜姐姐你繼承華家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反正我覺得,我們那有著古老曆史的家族不是你說可以毀滅就可以毀滅的了的,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但是,可不可以幹脆一點,要殺就殺,不要這樣羞辱我們,難道你們覺得在我們眼前演這種鬧劇很有趣麽?”

“什麽鬧劇,我們一直在說很重要的事情。”

“俘虜閉嘴!”

我和阿君一前一後的吼道。

然後是香菜冷淡的笑聲:“真是不幸,我的同伴就是這種傻瓜。再說了,折辱你們又怎麽樣?!幹脆的屠殺根本就不算是報仇。不過,阿君的臉……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香菜最後的歎息中,香菜沒有被阿君抓住的手已經重重的揮了下去,我們這才發現,匕首在我和阿君爭吵的時候,不知道怎樣已經轉移到了香菜的另外一隻手上。於是匕首劃出的風刃無可挽回的向妍隨她們襲去,不愧是擁有著和香菜相同的血緣,無論是妍隨還是言邃,但很冷靜的看著那道死亡的光芒向自己的迫近,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這時候,大廳的地板卻忽然震動了起來,因為這個震動,妍隨他們的身體被迫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逃開了致命的一擊,但風刃依然重重擊中了她的身體,於是她昏迷了過去。

“怎麽回事?!”如我預料的,作出了一次攻擊的香菜沒有辦法攻擊第二次,顫抖的手甚至握不住匕首,伴隨著斷匕落在地上的聲音,香菜有些茫然的詢問。

這時飛開的天花板解決了她的問題,坐在威風的紅色巨龍身體上,在高高的天空中,歐陽大小姐傻笑著望著我們:

“藍斯他們來了,所以俺打攪一下,沒有幹擾到香老大你們做什麽吧……啊啊,阿君,你的臉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