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易盡管魔法學院總是標榜他們並不會因為學生出身的不同采取差別待遇,但學生的家勢與經濟狀況從他們住宅分布情況就可以一目了然。住在離教學樓最近的普通宿舍的是沒錢又沒勢的那一種,而有錢或者身份特殊點的住在較安靜的學院公寓區,最後那種家裏極有權勢而且錢有多的會在學院裏那個視角好位置也不錯的小山丘上買塊地,自己造一棟小別墅。顯然,勞倫屬於第三類。不過,不是這一類也不會因為要向某個人挑戰而專門聘用勇者吧!

鑒於下午睡過覺,晚上就睡不著還想出去“工作”的體質,我不敢在明天就要比賽的情況下爬去午睡,於是無所適事的我隻好昏昏欲睡的坐在別墅前門台階上,無聊的數著蟬叫。兼於今天歐陽的打擊,我暫時不想看見阿君的臉,勞倫又不知道上哪裏去了。唯一可能陪我的香菜和路穆兩個人就在我身後的大廳裏嘀嘀咕咕,好像是在研究一個什麽陣法之類的東西。路穆的目的簡直是一目了然,他“研究”的應該是其他東西,至於香菜,當她要笑不笑的拿著一本書,說有合適我們學的陣法時,我就直接跑出來——她八成想拿我們當實驗品。

“哎,請問,你就是勞倫的同伴嗎?”

低噥如催眠曲般的可愛女音令我暫時回過神來,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有著和勞倫同顏色長發的嬌小女孩,她那通紅的臉蛋令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有肺部方麵的疾病(普通人會認為很可愛吧!你的感覺就不能稍微正常一點嗎)。而最吸引我的是她身後那個丸子頭是——

“嗨,俺又來啦!”歐陽尚響蹦蹦跳跳的閃了出來,這丫頭好象有說過她是老師吧!那歲數應該不小了,可行為模式……怎麽看也不像超過了十六歲。她笑嘻嘻的對我眨了眨眼:“阿君還好嗎?”

“你早上不是才來過嗎?有什麽事?”

“啊,是比賽通知。”有著通紅臉蛋的女孩微笑著遞過一疊文件。

說話溫柔,舉止優雅,還真不錯的女生。不過,會和歐陽混在一起……我沒有去接文件,而是打開了客廳的門:“請你等一下,我叫——路穆,香菜呢?”

“她說身上粘粘的,洗澡去了。”路穆出奇的安靜的坐在客廳裏,手中拿著香菜的那本書。不會吧,這花花公子也會認真學習?我走了幾步,才煥然問道:“對了,浴室在哪?”

“穿過客廳向右,走廊的盡頭,餐廳正對麵。”

“哦!謝了。”當我依指示到達浴室前,並開始轉動門把手時,才發覺剛剛說話的應該是那位文靜的小姑娘。她和勞倫很熟嗎?怎麽好像很熟悉這裏似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我幾乎是無意識的扭開了門,把頭伸了進去,喊到:“香菜,有……勞……”

該死,在裏麵的不是香菜,而是勞倫。他頭發濕漉漉的,身上裹著一條大浴巾,因為沾了水的緣故,不難看出浴巾下麵…………(思維停頓中)難道勞倫是“她”,而非“他”。這年頭是怎麽回事!?男的是女的,女的是男的,女的男的,男的女的…………(思維開始混亂)。

“你還要看多久?”

“砰——————”

迎麵砸過來的銅臉盆令我解除了混亂狀態,我捂著下巴辯解道:“對,對不起,我以為是香菜!”

“那麽說,你打算偷看香菜小姐了?你這個大——色——狼——”

看來我的辯解純屬火上加油,一時之間,我在飛來的沐浴露,肥皂,盆子的陪伴下爬回了客廳。

“太爛了!”路穆搖搖頭說:“本來在偷窺被抓的情況下,你應該立刻羞澀的轉過頭去,以顫抖加一點結巴的聲調解釋,切記條理不能太順,但又能讓對方覺得你是無辜的為佳。如果演技夠高的話,還要帶上從臉紅到耳根的可愛表情,以充分激起對方的母性本能……”

“你就是這樣釣上精靈女王的?”我斜了那個白癡一眼,然後摸摸被砸的下巴——一定青掉了,好痛!

“你沒事吧!”一隻柔軟的小手伸了過來,當我直視上那雙與發色一般的淡藍色眼睛時,少女羞澀的縮回了手,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對不起,我姐姐的脾氣不太好。”

“沒事——”耶?姐姐?

“謝謝你專程把這個送過來,韋斯特小姐。”香菜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後,居高臨下的對我們微笑著:“關於比賽細則,我們去餐廳慢慢談吧!”

“啊,好的。”

“我也要去!”

路穆喧嘩的跟了上去,我摸著疼痛的下巴慢慢的站了起來。這才發現客廳裏竟隻剩下我和歐陽兩個人,我幹笑著也向餐廳方向移動:“我也去好了。”

“勞倫想要比試的對象就是她的妹妹格瑞斯。”歐陽忽然的開口。我頓了頓,回過頭來,正好看見她臉上越來越大的笑容,仿佛在說:很好奇吧!很想知道吧!來問我呀來問我呀!

“是嗎?”我用淡然的口氣虛應道。——為什麽浪漫的愛情故事裏總有一個壞心眼的第三者呢——是那句話的意思嗎?老套的句情,姐妹兩喜歡上同一個人?那麽,勞倫在裏麵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NONO——不是你想象中的東西哦!要俺說給你聽嗎?”歐陽雙眼閃亮的對我笑啊笑,好像她很清楚我在想什麽似的。

不過,我沒理她:“不用了。”

“討厭——你一定很想知道吧!”

“真的不用了。”我並不是多事的人,否則阿君和香菜甚至我自己身上就有夠多的東西夠我去挖了。

“難得俺肯免費提供情報哎!聽吧——”

“我說不用了!”這女人絕對不能娶回家去,三姑六婆的典型代表!

“可是…………俺告辭啦!”大有不屈不撓之勢的歐陽好像在看見我身後什麽後,忽然像一陣風似的溜走了。

我轉過頭去,我才發現勞倫已經穿好了衣服(這不是廢話嗎),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後。她那雙火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像滾燙的火焰,看得我心虛極了。她不會因為剛剛看見她身體的事想殺了我吧?我毛骨竦然的想著,力圖把嘴角向上彎:“嗨,小倫……”

“為什麽不聽她說?”

勞倫的話令我有片刻的呆愣:“你希望我知道嗎?”

“總比你自己胡思亂想的好……人的想象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那,你自己說吧!”

“我,不想對任何人說這件事。”

“那就是不想告訴任何人吧!算了,反正和我無關。我不會問的。”

“你,真不想知道?”勞倫的語氣有點難以置信的感覺。

“聽了對我又沒好處,而且,你並不認為這件事是快樂的事吧!不聽的話,我可以對你說任何話,但聽了後,我就必須開始考慮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所以,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

“你這種個性的人,會活的很輕鬆的。”

“是嗎?”可為什麽我一點都不覺得輕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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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麽不可能“活得很輕鬆”了!無視歐陽嘴巴笑到快裂開了可怕表情,我忍住脊梁骨幾乎被扭斷的痛苦,我對著香菜尖叫:

“香菜,不要讓冷雨當著阿君的麵出來好不好————哇啊——阿君,你快把我骨頭勒斷了——”

“……阿君,冷靜一點。”香菜在我受盡折磨後,終於從口袋裏慢吞吞的掏出一個有著奇怪香味的香包,塞到阿君的鼻子底下:“來,這個可以讓你舒服一些。”

我的身體一鬆,那股可怕的壓力終於離我而去。但我暫時也站不起來了,隻能渾身酸痛的趴在長凳上。而阿君也好不到哪裏去,即使那個香包可以令他情緒不再那麽激動,但也改變不了他極度害怕的鬼——冷雨就坐在他附近的現實。他現在正臉色蒼白的避著冷雨,一副準備隨時昏過去的模樣。

“香菜,你想害我們輸掉比賽嗎?竟然在這個時候把冷雨叫出來!”

我咬牙切齒的對香菜吼到。沒錯,魔法學院魔武大賽最後一場比賽,冠軍挑戰賽即將開始。我們現在已經坐在了直徑八十米的圓形擂台旁邊的選手區裏,就等著那個什麽自稱校長的白胡子胖老頭說完廢話開始比賽,香菜卻好死不死的把冷雨喚了出來。

“嗬嗬,這就是你不是了。怎麽可以對香小姐語出不敬呢?她一定是因為很緊張才叫小弟弟出來陪她的嗎!”路穆插嘴道:“對了,香小姐,你不覺得這賽場的設計很浪漫嗎?”

“設計?”

“是啊!聽說是根據水晶球的造型設計的,設計師是…………”

看著路穆有開始滔滔不絕,我厭惡的皺起了眉。水晶球?我看是白煮蛋,而且雖然這裏有上萬名觀眾之多,但全部都是支持冠軍隊,來看我們怎麽被打扁的。畢竟,人家本來就是這裏的學生,而且是一場一場贏過來的。再說了,這種冠軍挑戰賽,一向是學院對外的立威賽。我們贏了反而不得人心,更不用說我們的目標還是五場全勝了。

“第一場比賽開始,雙方派選手上場————”

台上的美女裁判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看了香菜一眼,香菜卻向冷雨勾了勾手:

“預言!”

“是的,主人。第一場比賽由力量來決定。”

“那就是力氣大的勝了?我們這裏力氣最大的是……”

“你認為現在的他能比賽嗎?”

我苦笑著問。無庸置疑的,我們當中力氣最大的是阿君。但,看看他現在的臉色,能正常走路就謝天謝地了。

“阿君,你想離冷雨越遠越好對嗎?”香菜要笑不笑的蹲到了阿君麵前,問到。

“……是,是的。”

“你也覺得不要見到他最好對嗎?”

“是,是的。”

“那麽,你如果現在到台上去,就可以離他很遠了。”

聞言,阿君已經站了起來。

“還有,你比完後立刻離開這裏,就可以不用看見冷雨了!”

香菜的話音剛落,阿君已經衝到了擂台上。

“香菜,你啊————”我歎息著看著擂台上站都站不穩的阿君,問那隻女鬼:“冷雨的占卜準不準姑且不論。以阿君現在的狀況,你覺得他上去了還可以贏嗎?”

“這個嗎……”

巨大的歡呼聲打斷了香菜想說的話——不過我懷疑即使沒有被打斷她也不會說出什麽有建設性的發言——阿君的對手竟然是世界上力氣最大的種族——野蠻人。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身上油光閃閃像極了剝了皮的青蛙腿似的肌肉,還有他比阿君高幾倍的身高,以及他手上那雙巨斧——我這才發現阿君連巨劍都沒有帶上去!怎麽打?用手去迎斧頭嗎?要是平常的阿君還可以在輕巧的躲閃之後,把對方撩倒。但,現在,阿君還處於沒回過神來的混亂狀態啊!

“你真的認為可以贏?”我厲聲問道。

香菜沒有理我,回答我的是冷雨聽起來無比心虛的聲音:“我,我隻負責占卜而已。”

不管我們怎麽想,美女裁判的聲音已經傳了下來:

“冠軍隊野蠻人卡頓VS挑戰者隊君·北晴,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