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視著地上昏睡的少年,睫毛纖密如他在俊朗的臉上投下小塊扇形的陰影。 蹲下身,她伸出手幫他撩開額前的發絲,然後笑道,真的很像啊,你和他。

我訂了淩晨的機票,所以想在走之前請你吃頓飯來表示我的感謝,但是你和工藤君一樣都太敏銳了,導致我我連謝謝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就把你丟在這裏嘍~

腦海裏突然一片聒噪,心跳莫名地激烈起來,她不適地捂住額頭,搖了搖腦袋。

但是,強撐一個笑臉,你不要以為我真的這麽沒心沒肺,你的朋友們,她意味深長地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掛在椅子上的外套,一定會找到你的。

不親自把你帶到他們麵前的原因,你肯定知道吧。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你,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們還有青子所以想要逃避的話,就一直逃避下去好了。

滕江五月在心裏對自己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她原本就不是什麽敢於麵對的人。當她發現姐姐和秋與的戀情時,為了不麵對,她再也沒叫過自己為他取的名字。

你和工藤君還有秋與想要找到的那個女生,很抱歉,她已經在三年前的車禍裏喪生了被葬在洛杉磯的諾爾卡公墓。吸了吸鼻子,她是我的姐姐,真正的平水秋。

所以我,根本什麽都不是。

再一次哽咽,她將自己蜷縮起來,也是因為那一次,我才知道那個男人從未給我注冊過身份。平水秋這個身份和名字跟著姐姐的離開而離開,他甚至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擅自在我昏迷時改變了我的樣子

很很多人會認為這張臉比以前的好看,這很值得沒什麽好難過的。但是但是當我每天醒來看見不熟知的自己,我沒有身份,沒有名字,我隻覺得快要崩潰了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了

我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裏,但是但是平水秋已經不在了

隻有我還活著,我在乎的人,都不見了

膝蓋前粗糙的布料刺得她臉深疼,她騙自己這才是眼淚停不下來的原因,我我一直不想承認有這樣的父親,但是還是會想他怎麽可以這麽狠怎麽可以這麽狠呢

怎麽可以這麽狠

說到底,我還是你的女兒啊。

如今她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一沉不變令人壓抑異常的黑色裝束,冷峻的臉頰泛著蒼白色,而那一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黑眸裏積聚著無限的滄桑。妖豔而冷血的貝爾摩得陪伴在他左右,兩人舉止親密無比,這都讓她想到自己可悲的母親。

嘖嘖。

突如其來的磨牙聲從天而降,滕江五月身體瞬間繃緊,**在臉邊凝固。

真是難看啊。

男人低啞的鄙夷從門邊傳來。

刹那間整個心房被危險感充斥,男人聲音裏特有的挑釁意味,令滕江五月一時無法應對。

怎麽會這樣

難道真的隻有頭破血流的份了

整理好混亂的思緒,她起身,回身,動作完美地容不下一點暇思,擅闖民宅,加不請自來淚痕清晰可見,墨黑的眼眸堅定如光,你真的是越來越沒有情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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