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成功了

真是厲害啊這麽小的身體

五十個人就活了這麽一個啊

意識恢複的時候耳邊十分嘈雜,他們好像都很高興,說話的語氣裏有著滿意和自豪的感慨。

我動了動,身體裏如同電擊一般的疼痛和滿身的疲憊告訴我我還活著。

我還活著。

我還活著

心跳一度失去原本的律動規律,我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用盡全力地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那一刻,周遭的事物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下子了無生息。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做工精巧的黑棕色皮鞋。恍若被拉了慢鏡頭一般,我幾乎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

便在下一秒跌進了一汪澈透的黑潭當中。

辛苦了,十年前的雋逸少年早已成長為相當俊朗的男子,他一身黑衣地半蹲在我麵前,卻依然比我高出一個頭,你真的沒讓我失望。

他的聲線以隨著歲月的流逝而失去了當年的清亮,薄唇邊的弧度恰到好處。

沒讓他失望嗎

真是太好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當在心中念了十年的人出現在麵前時我早已忘記如何發聲。他黑曜石般的眼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倒映出我的模樣,那是一張分外陌生的麵孔,卻又是熟悉的稚嫩。

我大驚失色,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來的過程我無意間掃到了自己縮在寬大衣袖中的手,竟然變得和孩童時一般大小。

寬大的衣袖

我的衣服明明是合身的呀

我徹底被驚醒了,腳下的布料和露在外麵的半個肩膀還有剛才在他眼中稚嫩的自己無不在告示我一件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我變小了。

我變小了

怎麽可能不自覺地低喃出聲,我無措地翻看自己的手掌。然後又抬頭環顧周圍的人,他們什麽時候長高了這麽多

眼神沒有落點,於是我撞見了站在他們邊上的g。

他鎮定萬分地站在那裏,臉好像凍成了冰塊,狹長的眸子難得瞪大像是在強壓一些什麽。

desty,是這個藥的名字,在我萬分慌亂間,那位先生淡然開口,它會讓你的生理年齡倒退十年,回到你七歲時的樣子。

他直起身子,俯瞰著我,像是在欣賞一件物品,

除了眼睛因為副作用成了紫色這一點,其他都還算成功。

至少比後麵那群人幸運多了。

我回過頭,偌大的實驗室後方橫躺著幾十個少男少女的屍首,死狀驚恐萬分。

就算是已經接觸慣死人的我看到同伴的死狀還是控製不住地惡心。

而他竟可以說的真麽雲淡風輕

我抬起臉凝視著他,這種感覺仿佛是真的回到七歲那年我見到老boss時他掐住我的下顎讓我無法呼吸。

什麽時候他也把黑色穿的這麽理所應當

什麽時候他原本笑容清淺的模樣變成這般的冷漠

還是陽光之下少年頎長的身形,隻是我一直以來自欺欺人的幻覺

但是那又怎樣呢

那又怎樣

什麽東西開始發生質的改變。

你的名字

安晴曜子四個字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被我反應過來他問的隻是代號,hennessy。

軒尼詩酒麽,他看著我,黑眸深不可測,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說著伸出手,與我的相握。

那是冰的刺骨的溫度,與陽光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如針紮一般。

而他那雙在光線下流溢的墨黑瞳仁,卻一如當初。

呐,峻森。

我是不是,離你越來越遠了

十七歲那年,我變回了七歲的模樣。

而在那個人薄涼的眼裏,我第一次勾勒出了自己的形狀。

看著他褪去一身的光芒。

我終是想起了g三年前說過的話,一聲一聲震人心脾。

他說,

不管他現在是什麽樣的人,他終究會變成這個組織想讓他變成的人。

因為,這就是宿命。

這就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