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似乎躺了很久,渾身上下酸疼不已,大腦內部就像有蟲子在啃噬一般痛的要命。
再加上依舊滾燙的溫度和幹澀的喉嚨,真是不能再糟了。
她勉強地支起眼瞼,透過依舊模糊的視線她認清了周圍的一片白色。
是醫院吧。
怎麽還在這裏呢
她應該已經這樣昏睡了很久,期間醒來了多次,卻又在父親欣喜地目光中陷入昏迷。
不知疲倦地反複著。
窸窣。
病房裏有人
爸爸他沒去上班嗎
她抬眼望去,在不甚清晰地視線裏,有東西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少年頎長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桌旁,一頭亂發卻是不羈地帥氣。
她眨了眨了眼睛,可那身影卻還是沒有消失。
少年的側麵稚氣依存,挺拔的鼻梁,淡色的薄唇,湛藍色的眼眸如同雨霽後初洗的晴空。
有個名字在腦海裏躑躅,卻哽在喉嚨深處。
燒傻了吧你。
中森青子努力從少年身上移開目光,轉向窗外緋紅的天際。
再留戀下去的話,會更痛苦的。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美好的猶如夢幻。
夢幻嗎
果然是夢幻呢
她在心裏自嘲般的笑了,繼而移回目光,卻在下一秒撐起虛弱的身體。
原本以為會消散而去的少年竟然還在,唇線淡薄。
不是幻覺。
聽見這邊的響動,少年偏過臉來,正好對上她瞪大的眼睛和欲起的身體。
青子你醒了他貌似很高興,嘴角勾起心安的弧度,快步走到她身邊扶住她,不要亂動,你身子還很弱。
她愣愣地抬頭看著他的臉,想說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一個單音節,水
很難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沙啞至極。
啊沒問題。他伸手立起她的枕頭,讓她可以做起來靠在床背上,然後轉身拿起先前倒的開水,遞給她。
她單手接過,碰到了少年的指尖,溫暖的觸感。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近乎機械般的抿了一口水,她啞著嗓子,問道。
如果是說你已經發了幾天燒的話,今天是第四天。你終於醒了啊,伯父真的很擔心你呢。少年彎腰坐在病床邊,側過身子看著她。
是伯父嗎
她眼神在水杯裏暗淡了不少。
我是說,你在這裏多久了她又灌下一口水,喉嚨的脹痛感好了一些。
少年放在**的手一頓,隨之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我我一直都在啊,自從你進醫院開始。
她震驚地放下水杯,從我進醫院開始,你一直都在
呐,我說,捋起她的劉海,他將手覆在她仍舊處於高溫狀態的額頭,道,青子你不會真的燒傻了吧怎麽辦呢,原來就夠蠢了,以後真的沒人要了。
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中森青子便這樣被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原本以為,這些話,再也聽不到了。
原本以為,這些表情,再也看不到了。
原本以為,這隻靈巧的手,再也無法觸及到自己了。
原本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