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42章 心腸太黑
王寡婦一隻手拿著油燈，一隻手護著燈芯，生怕油燈被風吹滅，匆匆跑到自家院牆外，看到顧雨娘腳下踩著一個賊人，立馬把油燈靠近賊人的臉。
匆匆趕過來的村民們，也靠近賊人，想看清楚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半夜三更出來偷豬。
在油燈的燈光下，眾人才看清賊人竟蒙著麵。
有人誇讚道：“雨娘，你真厲害，多虧你抓住賊人，不然我們周邊這幾家豈不是都要遭賊。”
有人應和，“是啊，是啊，雨娘，多虧有你。”
顧雨娘略帶尷尬的笑笑，心中暗道，無為，不好意思啊，搶了你的功勞。嘴上卻說：“抓賊嘛，人人有責，我正巧睡得晚，聽到王大娘家的豬哼哼，就出來看看，沒成想，竟然抓到一個賊人。”
有了前幾天踢掉張大毛下巴的事情，眾人對顧雨娘徒手抓住賊人，毫不懷疑。
有人問道：“這賊人怎麽不吭聲呢？”
不知誰回答了一句：“估計是嚇傻了吧？”
剛才賊人被無為輕易製服，暈了過去。
此時，無為已撤回法力，賊人悠悠轉醒，隻是還沒弄清楚狀況。
有膽大的人上前把賊人的麵紗摘掉。
這時，眾人才發現，這賊人竟然是張大毛。如今這張大毛的下巴上還纏著布條。
顧雨娘一看是張大毛，立馬朝王寡婦說道：“王大娘，你快看看那兩頭豬沒事吧？”
若是別人來，可能是來偷豬，但這張大毛深夜來此，肯定不是偷豬那麽簡單，說不準此時兩頭豬已遭毒手。
王寡婦迅速跑回自己院子，直奔豬圈。
兩頭豬一動不動。王寡婦進入豬圈，用油燈一照，隻見兩頭豬均口吐白沫，沒了氣息。
“啊……”院中傳來王寡婦的哀嚎聲，“我家的豬啊，我的命啊，這可讓我怎麽活下去啊……”
顧雨娘感覺腳下的人動了動，她立馬使勁踩了踩，警告道：“不許亂動，否則再卸了你下巴。”
張大毛一個輕顫，不敢再亂動。
王寡婦家的兩頭豬都死了，是被毒死的。
王寡婦拿顧雨娘當自己家人，王寡婦家的事，自然就是顧雨娘的事。顧雨娘頓時火冒三丈，施展連環腿，踢得張大毛直嚎。
“張大毛，你知不知道，那兩頭豬對王大娘來說有多麽重要？今年她就指望這兩頭豬了，全部身家都在這兩頭豬身上……”
顧雨娘邊罵邊踢張大毛。
王寡婦哭著跑到張大毛麵前，對著他又撕又咬。“你個殺千刀的張大毛，也太狠了，毒死我家的豬，這是要逼死我啊。豬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跟你同歸於盡。”
張大毛被打得鼻青臉腫。
“別打了，別打了，我陪銀子，照價賠償，一定照價賠償，一個子也不會少你的，求你們別打了。”張大毛忍著渾身的劇痛，連連求饒。
“說，賠償多少銀子？”顧雨娘再一次狠狠地踢了張大毛一腳。
張大毛疼得直瓜亂叫，“我賠一兩銀子。”
“什麽？到底賠多少？”顧雨娘腳下又一個用力。
張大毛立即說道：“五兩銀子。”
這裏的豬肉價格比不上牛肉和羊肉，五兩銀子買兩頭不大不小的豬也算是可以的。
王寡婦剛想開口說可以，但顧雨娘還是不滿意，在王寡婦開口之前，高聲說道：“十兩銀子，你若是覺得可以，我們放你回家，若是你覺得不行，我們今晚就讓你給豬償命。”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我殺的又不是人，怎麽能給豬償命？”張大毛的聲音很大，不再為了保住下巴而小聲說話。
現在保命要緊。
“是啊，雨娘，算了，都是一個村裏的人，既然賠償他願意賠償五兩銀子就放過他吧。”村裏人勸解道。
“各位叔叔嬸子，你們想想，今晚他毒死的是兩頭豬，但若是我們沒有發現張大毛投毒，都以為豬是病死的，等人再吃了這毒豬肉，豈不會喪命？到時候可不是出豬命，而是出人命了。”
聽顧雨娘這麽一說，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是啊，雨娘說得對。”
“張大毛心太黑了，下蒙汗藥的話還情有可原，可是他下得卻是毒藥，他的心也太狠了，決不能輕饒。”
“對，不能輕饒，扭送官府。”
一聽到“官府”二字，張大毛嚇得直哆嗦。“我賠銀子，十兩銀子，我賠。絕對賠。不要送我去官府。”
“王大娘，您看十兩銀子怎麽樣？是否不再追究？”顧雨娘微笑著問王寡婦。
潞城有規定，隻要原告不去報官，這事就可以私了。
王寡婦點點頭，“好。不過現在就要交銀子，等拿到銀子，我拿出二兩銀子來答謝出來幫忙捉賊的眾位。不知哪位街坊鄰居願意替我去張大毛家傳個話。”
王寡婦是個明白人，她家那兩頭豬的個頭不是很大，五兩銀子足矣，如今能得十兩銀子賠償，可是羨煞眾人。這樣容易遭人嫉妒，拿出二兩銀子答謝眾人，可以消除眾人的妒忌心。
“我去。”
“我也去。”
眾人一看有銀子分，立馬自告奮勇要去張大毛家傳話。
最後選了兩個輩分高一點的人，去傳話。
有識字的人，更是幫忙寫了一張字據，讓張大毛簽字畫押，省得以後不認賬。
此時的張劉氏正在自家客廳裏，焦急地走來走去。
“大毛怎麽還沒回來？不就是給豬投毒嘛，扔進豬圈，趕緊回來不就是了，怎麽這麽久還沒消息呢？”她一個勁地自言自語。
張三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媳婦和兒子計劃了些什麽，在臥房睡得正香。
“咚咚……”有人敲門。
張劉氏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表情，高興地朝院門跑去，“大毛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事情辦得順利嗎？”
門外的人瞬間明白，原來給豬投毒的事，張劉氏也有份。
等張劉氏打開門，看到來人時，瞬間傻眼。
聽來人一說，張劉氏趕忙從家中拿上十兩銀子，匆匆朝王寡婦家跑去。
心中暗罵：“怎麽會被抓住了呢？大毛平時挺機靈的，怎麽會敗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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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