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臂上,喪屍的抓痕異常刺目。

鮮紅的鮮血不斷留下,在傷口的邊緣,血肉已經變黑,散發著喪屍特有的腥臭味。

黎凱華的臉色非常糟糕。

按理說,五級異能者是現如今的最強者,對喪屍病毒的抵抗力也應該是最強的,可現在,白蘇沉的身上,已經出現了被喪屍病毒感染的初期變化。

黎凱華出了病房,就被一個白發蒼蒼的男人攔住,“黎博士,我兒子怎麽樣?”

這滿頭白發的中年人就是塞北基地的基地長,也是最高統領。

自從得知兒子消失的消息後,第二天他便以一.夜白頭的樣貌,出現在眾人麵前。

此時他瘦削的臉上布滿驚恐,擔憂地盯著黎凱華,生怕會從他的嘴裏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黎凱華已經在實驗室裏兩天兩夜沒合眼了,下眼瞼處有兩團巨大的烏青,看起來頗為憔悴。

他不會撒謊,搖了搖頭,“令公子的情況不太好,我已經為他用了抑製劑,希望能有作用。”

白基地長身形踉蹌一下,被副手扶住了身子。

他從接受兒子的死亡,到現在給了希望,又要見證兒子的死亡,整個心路過程的打擊,根本不足以為外人道。

他現在滿腔的憤怒,渴望能找個人宣泄,驟然想起妧茜茜在自己耳旁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此時也來不及去判斷是不是真的,兩隻眼睛布滿陰霾,化為兩道利刃,狠狠地盯著黎凱華,“那個女人呢?”

那個女人,指的自然是雲染卿。

若不是為了救她,他的寶貝兒子又怎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黎凱華看出白基地長的憤怒,話到嘴邊轉了一圈,最後什麽都沒說,隻是讓開門口,充分用行動表示出,雲染卿就在這道門後。

他勸也勸過了,不管怎麽解釋,白基地長都不相信,非要為他兒子受傷找個可以宣泄的對象,黎凱華說再多也沒辦法。

白基地長眸子裏的怒火似乎要將一切燃燒,繞過黎凱華,猛地推開了門。

這是一間病房,中間擺著一張床,兩邊放著稀奇古怪的各種儀器,是當初黎凱華用一年半時間研究出來的東西,也是這次撤離時的重要物資,還好被帶了出來。

白蘇沉安靜地躺著,陽光透過被拉開的窗簾,灑落房間,照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在臉頰上投下陰影,令那完美的臉頰輪廓,如一件無可挑剔的藝術品。

白基地長滿腔的憤怒,在對上兒子清澈的眸子時,突然散了。

可一看到從旁邊衛生間裏走出來,手裏端著一個水果盤的少女時,他又像是被針紮了一樣,衝著雲染卿壓抑地開口:“你隨我出來。”

雲染卿斜睨了他一眼,蹙起雙眉思忖了一會,隨即並沒有聽他的離開,反而坐在白蘇沉的身畔的椅子上,拿起水果刀削蘋果。

這番動作,落在白基地長眼裏,就是公然的冒犯。

他雙眼燃燒著將一切燃燒殆盡的怒火,不過在兒子麵前,他好歹壓抑著,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於憤怒,“你叫夏流年是不是?我有事情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