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卿穿過研究所的長廊，找到黎凱華。
後者正縮在辦公室裏，眼睛眨也不眨地跟隨著血清樣本，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他的狀況看起來並不好，一看就是好長時間沒休息，全靠一口氣撐著呢。
“白蘇沉體內抗體的濃度不夠？”雲染卿當不當正不正地說了一句，卻是精準的切中了黎凱華研究中遇到的瓶頸。
黎凱華疲憊地將眼鏡摘下來，捏了捏鼻梁，麵對雲染卿時，並未隱瞞，而是將其中的要害說的清楚：“白蘇沉血液中的抗體很強，隻是濃度不夠，也就是說一個抗體基因和成百上千個喪屍病毒，當然會落下陣來。現在看似白蘇沉感染的速度很慢，其實等抗體全部消耗後，他的情況將會變得異常危險。”
黎凱華沒繼續說下去，不過其背後隱藏的含義，雲染卿還是明白的。
她認真地聽著，在末了開口：“你的抗體研究得如何了。”
黎凱華看著自己配製出來的試劑，歎口氣：“我有自信能成功百分之六十，可濃度依舊不夠，加上之前七號實驗體的例子，我懷疑我的試劑中含有刺激病毒的成分，稍有不慎，就會令注射者加快異變成強大的喪屍。”
雲染卿盯著試劑，纖細的手指敲了敲桌麵，說：“我可以幫你把濃度提高，實驗馬上進行。”
所有人都清楚，白蘇沉耽擱不了了。
他現在看似一切都好，實則被喪屍感染的傷口已經開始擴散，半邊身體都隱隱透露著腐爛的氣息。
而這，不過是一晚上的功夫。
雲染卿就像一個賭徒，用這危險的希望，去博得白蘇沉的性命。
一行人說做就做，黎凱華準備好試劑，跟著雲染卿，浩浩蕩蕩地來到白蘇沉所在的病房。
一推開門，居然見到妧茜茜坐在白蘇沉的身邊，為他削著蘋果。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停下動作，裝似無意地扭頭，對上雲染卿的視線時，眸子閃了閃，繼而歡喜地打招呼：“流年，黎博士，你們是來給白隊長檢查的？”
研究所每天都會給白蘇沉例行檢查，每個人都清楚。
黎凱華一愣，顯然也沒注意到辦公室裏會有旁人，不過他穿著厚重的防護服，令人看不清表情。
還沒等他回答，雲染卿便搶先冷言道：“你出去。”
妧茜茜一愣，隨即臉上的神色變得很難看。她忍不住想要罵雲染卿憑什麽用這樣的嘴臉和自己講話，可隨後，她想到房間裏這麽多人，不如好好利用一番，便委屈地壓著雙眉，大眼裏浮現晶瑩的淚水，哭訴著：
“流年，我是來看望白隊長的，白隊長都沒攆我走，你憑什麽攆我？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可是當初丟下你，實在不是我的本意，誰讓當時你被喪屍抓傷了，你的嫂子侄女又很害怕，求著我出主意，我才不得不把你丟下的。
當時情況若是對換，被留下的人是我，我也如你一般活下來，絕對不會說別的。因為，這就是末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