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甘心啊。”玉母越說心裏越不好受,臉上的眼淚也掉地越來越多。

李嬤嬤安慰了一會,好不容易才讓止住了哭。

而此時的雲染卿,已經來到上房的書房。

這是一個布置得非常簡陋的房間,並沒有太多的擺設,隻有靠牆的地方是一整麵的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有的頗為老舊,有的卻還嶄新,都被人小心翼翼地收藏著。

在書架的對麵,靠近窗戶的角落裏,擺著一張大長桌,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執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麽,花白的眉毛蹙在一起,顯然正為什麽事情發愁。

看到老人的白發,雲染卿的心頓時揪了一下,可很快就鬆開,柔聲打了招呼:“爹爹,您叫我?”

玉父抬頭,露出一張慈眉善目的臉,他留著花白胡須,僅僅傳了一件普通布衫,顯得頗為不起眼,可那通身的濃厚書卷氣息,帶著一種睿智的光芒,又令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溪兒,過來爹這裏。”

玉父招招手,聲音柔和,眉目舒展,仿佛剛剛的不愉快,全都消失不見了。

雲染卿順從地走了過去,坐在桌子對麵的椅子上,也看清楚玉父在寫什麽。

這是一封信,雖然僅僅是匆匆一眼,可也能看見上麵寫的內容,正是告誡本家那邊,非常時期,不要再生亂事,應當兄弟齊心,共度難關。

雲染卿忍不住撇了撇唇,“爹爹這般在乎那邊,那邊可沒把爹爹當作親生兄長看待。還不如將真相告知於他們,讓他們也知道知道,這些年靠的是什麽,才過上如今的好日子。”

玉父一愣,隨即苦笑著搖頭,“你二伯他知道真相,定然不甘心。沒準會生禍事。”

雲染卿當然也清楚這一點,“兒子不過說了氣話,這事是大房的秘密,自然不能說出去了。”

她所謂的秘密,並不是關於她女兒身的事,而是關於玉家這麽多年,一直隱藏的身世真相。

其實當年的前朝遺孤,被玉家老爺抱回家裏,頂替妻子生下的死嬰,成了玉家嫡長子。

這麽多年,玉家老爺不管麵對什麽樣的困苦,也不會虧待長房,將好東西都交給長房,自然引起下麵的兄弟們不滿。

可對於父親的話,他們還是會聽的。

隻是在傳了幾代,到了玉父這裏,他一直沒能生出兒子,又不選擇宗室裏的孩子繼承,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這次才會拿著雲染卿的身體發難。

“爹爹不是不想收他們的孩子做嗣子,實則咱們家的組訓,寧願絕後,也不能過繼旁人的孩子,壞了家裏的血脈。”雲染卿扳著一張臉。

他們嫡支的這一家子,就連娶妻,都頗為講究,前朝明宗死的時候,又留下話來,就算後代死絕了,也不能過繼別人的兒子傳遞香火。

實則就是因為被這當時亂了血脈,才導致前朝滅亡的事情,耿耿於懷。

作為正統的繼承人,玉父又如何肯違背組訓,自然將本家那邊得罪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