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寢宮,華麗恢宏。

穆宴戈肅然的站在豪華宮殿的正中央。

相對於皇宮內處處耀眼的金色,他穿了一件淡青竹葉紋額直裰,普普通通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銀色的長發用竹簪挽著,銀色的麵具發著清冷的光芒。

他氣質暖煦,卻又難以親近,好似遙遠月宮的月神,可望而不可及。

端坐在皇位上的老者,垂垂老矣,滿臉透著死氣,隻有一雙眼睛偶爾有神光隱現。

“你可知朕叫你來,所為何事。”

蒼老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明明是父子兩人,彼此間卻充滿了生疏。

穆宴戈微抿著薄唇,沒有回答。

老皇帝的周身散發出一股磅礴的怒火,憤怒地拍著龍椅,“又來了,每次見到朕,你都擺出這幅死樣子,當真以為朕會吃你這套?”

“皇上想要兒臣說什麽。”穆宴戈的聲音生疏有禮,又含著淡淡的諷刺,“不管兒臣心裏怎麽想的,躲不過被賜死。”

老皇帝被說中了心事,呼吸一窒,從心底升起蓬勃的憤怒。

“你的性命是朕給的,朕要收回來,無可厚非。再說,你一個毀了臉的廢物,在這武者為尊的世道,沒有權利傍身,如何能活。”

“他能不能活著,你說的不算!”

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雲染卿禦劍而行,飄飄然地飛落,擋在穆宴戈的身前,怒視著老皇帝,“老頭,你都要死了,還想掌控旁人的性命,真是好大的膽子。”

老皇帝氣得直哆嗦,“哪裏來的刁民,敢私闖皇宮,來人,快拿下她!”

他叫了很多聲,卻沒有侍衛進入宮殿。

雲染卿嗤笑:“別白費力氣了。殿門外的那些廢物,我已經全擺平了。”

她說的雲淡風輕,令老皇帝的心裏一陣陣的發冷。

那可都是青境的強者,甚至還有一個藍境,卻都不是雲染卿的對手,這一個小小的女娃,當真有這番本領?

“這不可能,你不是廢物嗎?”

在抓穆宴戈回來之前,老皇帝已經派人將他身邊事打探清楚。

這個兒子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百花穀裏,唯一算作意外的,隻有纏上來的雲染卿。

可那也是一個廢物,甚至是定國公府差點被打死的丫鬟。

老皇帝接到密報時,連看都懶得看,便壓下了。

現在,他看不起的丫頭將皇宮的好手全都料理了,難道她有紫境的等級?

別開玩笑了。

這個位麵裏,輕易不會出現紫境,出現了也都飛升到了上麵的大世界。

“我是不是廢物,你可說的不算。”雲染卿雙手叉腰,斜睨著穆宴戈,對著他伸出手,“你可還有話要同他說,若是沒有,咱們出宮回家吧。”

回家……

穆宴戈眼神閃過一道精光。

他孑然一身,有父親相當於沒有,親人也不親切,到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說回家。

這個感覺並不賴。

他把手落在她的掌心裏,指腹間的溫暖令他眸子又深了深,如刀削的薄唇牽起淺笑,“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