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卿並未因為老宮人的突然改口而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他，仿佛發現什麽好玩的東西，問道：“你怎麽冤枉了，這麽多人能給你做主，你到是說啊。”
莫羽麵容一陣扭曲，這明明是她要說的台詞，為什麽會被雲染卿搶了。
老宮人故意側了個方向，讓眾人能看清楚身上的傷痕，委屈地哭訴：“奴才正老老實實做事，大皇女也不知看奴才哪裏不順眼，竟是拎著鞭子就對奴才一頓打……
奴才自知自己就是一個東西，能被大皇女教育，是奴才的福氣。可奴才看不慣的是，二皇女明明一番正義，卻被大皇女欺辱……”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欺負一個小宮人，大皇女看不得你口出狂言，才要教育你的！”文竹氣得不輕，“二皇女還要威脅把你送到宗人府呢！你怎麽不說？”
莫羽眼看情況終於對自己有利，大大方方承認：“我說把他送到宗人府，不過秉承著公事公辦罷了。不管如何，皇姐動用私刑都是太過暴虐了。”
雲染卿沒搭理她，反而走到一直沒開口的小宮人麵前，懶洋洋地開口：“你就沒話想說？”
那小宮人穿著薄衣，上麵的水澤還沒幹，反而被外麵的冷風，凍成了冰，貼在身上。
他彎著身子，顯得比正經的身高，要矮上不少，身姿單薄，饒是如此，雲染卿也注意到，他竟是比自己高了不少！
辣雞，原主這具身子發育的是有多糟糕，一個男人都能比自己高！
那小宮人低著頭，從他的方向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回稟女皇，一切因奴才而起，怪不得大皇女。大皇女之所以對老宮人動手，不過是因為他咒罵了奴才，還在大皇女麵前擺老資曆，冒犯了皇家聖嚴，惹了大皇女不快。”
小宮人的聲音太好聽，從他開口的那一刻，整個大殿都安靜了。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女皇才開口，卻不是問情況，而是：“你把頭抬起來。”
小宮人身子一震，似乎頗為慌張。
這幅反應，反而令眾人心裏像是被貓爪撓一般。
他的聲音這般好聽，長相定是不俗的。後宮裏有這樣的姿色，未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根本不言而喻的。
“回稟女皇，奴才相貌醜陋，生怕汙了女皇的眼。”
“哪裏那麽多廢話，朕赦你無罪，抬起頭來。”女皇的聲音裏帶著微微的焦急，似乎頗為迫不及待。
小宮人仿佛下定了決心，緩緩的抬起頭。
由於雲染卿就站在他的麵前，因而，在他抬頭的瞬間，第一個看清楚他的長相的。
他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長長的睫毛宛如黑尾翎，下垂著擋住那雙眼睛。
這樣的他，明明是俊朗好看的，偏偏他的左臉上，有一塊碗口大的疤，破壞了整體的美感，令他一半如鬼怪，一半如神祗。
饒是他快速地將臉垂下，那副恐怖的模樣，還是嚇了女皇一跳，“胡鬧，皇宮之中怎會有這等臭顏存在！還不快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