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卿順著老樹蒼老的聲音，同樣想起回到當年跟著清一，在九華山頂種下的桃紅樹。
當時他們以桃花樹為結界，為的就是固守九華山供小妖精們修煉的靈氣。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老樹還和曾經的自己有些聯係。
她不相信他會認出自己，隻能說這是命運的安排。
當然，背後有沒有小軸軸的推手，也是不一定的。
“好，我答應你。”雲染卿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令整張漂亮的小臉閃閃發光。
桃花老樹雙眼一亮，像是見到了畢生所等待的期望，含笑著闔上雙眼。
朵朵桃花綻放，根根枝條抽搐嫩綠的葉子，老樹像是又恢複了年輕，散發出生命中最鼎盛的美麗。
隨即，花朵敗落，枝條枯萎，他用著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凋零，直到從天地間徹底消失。
壓抑的哭聲從四周響起，當老樹真的不見時，小妖精們再也受不了，嚎啕大哭起來。
雲染卿伸出手，在老樹將最後的能力全交給她時，她便已經成功幻化出人形。
這一次不再是被強迫化形，傷及根本。
她等級達到了化形的能力，比原來厲害了不止一層功力。
“嗚嗚，老樹爺爺死了，你怎麽一點都不傷心。”於千木哭得滿臉鼻涕眼淚，湊到雲染卿的身邊，“他最後和你說什麽了？”
老樹最後的話，是在給雲染卿製造的幻境中說出來的，周圍的小妖精們自然聽不見。
雲染卿看著老樹身形越來越淡，化為星光，隨著吹起的微風消散，唇角勾起，“秘密。”
“哼，我們之間還有秘密，果然去了人族後，你就不再是曾經的你了。”於千木很委屈，總覺得一起玩到大的小夥伴拋棄自己了。
雲染卿揉了揉他的狗頭，沒有說話，既然老樹故意在幻境中和她說，顯然是不想讓什麽人聽見。
她當然不會大大咧咧地說出來。
“不好啦！外麵有個可怕的人類衝上來了！兄弟們快跑啊！”一隻小雞嘰裏呱啦地嚷嚷著，邁動著小短腿，跑的飛快。
它這聲太過尖銳，令上一秒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小妖精們忘記了哭泣。
“咕咕姬，你亂嚷嚷什麽呢？”於千木瞪眼睛，“嗚嗚，老樹爺爺剛死，你就大聲喧嘩，也太對不起他了。他生前最喜歡你了。”
咕咕姬雙腳撒車，身形收勢不住，狼狽地向前滾了幾圈，落在雲染卿的腳邊，摔得有點懵：“你說什麽？老樹爺爺死了？怎麽可能，他那麽厲害！嗚嗚，老樹爺爺，我剛剛學會釀酒，還沒來得及給你喝呢，你怎麽就能走了呢？”
咕咕姬委屈地壓著雙眉，淚水從大大的眼睛裏一滴滴地落下。
雲染卿白嫩的臉上布滿了擔心，蹙起雙眉：“你剛剛說有人衝上山了？”
咕咕姬哭聲一頓，連眼淚都來不及擦，驚聲尖叫：“對對對，老於別打岔，山下來了一個很可怕的男人，居然不怕妖王設下的結界，闖進來說要找什麽人！哼，咱們山上都是小妖精，哪裏有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