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竹回到幽冥澗,步入正殿,一眼便看到跪在正中央的雲染卿,在掃了眼殿中陰沉的氣氛,他蹙起雙眉,很快心中有了決斷,麵容上卻沒任何的顯露,笑眯眯地同鍾旭打了招呼:

“鍾大人,您讓我回來,所謂何事?”

爾竹是判官,按理說,是爾竹的手下。

不過,這些年以來,爾竹在陰間的聲望越來越高,加上鍾旭的有意抬舉,他的地位便變得不同起來。

爾竹也因為如此,在陰間越發的驕傲自滿起來,見到鍾旭,很多時候不跪,也不自稱屬下。

原來鍾旭並不會覺得什麽,可在聽了雲染卿的控訴,他突然覺得很不舒服。

雲染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也明顯感受到鍾旭的心理變化,當即冷笑一聲:“爾竹大人貴人多忘事,難不成忘了我是誰了?”

爾竹閃了閃,視線在雲染卿的身上轉了一圈後移開,裝作不認識地問道:“你是誰?我應當認得你?”

“你不認得我不要緊,隻要認得這個玉鐲就行。”

蓮笙將玉鐲搶回來,就在上岸後,塞到雲染卿的懷裏,現在她當眾將玉鐲拿了出來,麵向爾竹問道:“大人可記得,這是你交給私自救了尹絮兒母親,並延長了她的性命後,留下的信物,許諾要在尹絮兒十八歲時,前來娶她。

前幾日,到了約定的時間,尹絮兒不願意嫁給你,便騙了我替嫁,並將信物帶在了我的手腕上。我在了解真相後,全部告知於你,你氣不過,帶著我去找尹絮兒理論,卻不成想將我當場炸死。難道這一樁樁,一件件,你都不想承認?”

麵對指責,爾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陰冷的目光,在雲染卿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玉鐲上,冷笑:“不過一個普通的玉鐲,便能證明和我有關係?”

“爾竹大人的記性當真越來越不好了,難道你忘了,這玉鐲上還有你的標記呢。”雲染卿將玉鐲對著光源舉起,眾人一眼便能看見,在玉鐲之中,反射出一道紅色光芒,赫然是一滴尚且沒有凝固的血液。

“這是不是你的血,隻要將這玉鐲摔碎,便能知曉了。”

雲染卿作勢要將玉鐲扔到地上,然而,玉鐲才脫手,就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將它托起,眼看就要飛向爾竹。

沒等雲染卿行動,另一道力量降下,玉鐲轉了一個彎,落入鍾旭的掌心裏。

鍾旭英俊的麵容上掛著冷漠,大手在玉鐲上摩挲,倏地眯起雙眸,冷冽的眸子睨向爾竹,聲音好似炸雷般在大殿上響起:“爾竹,這玉鐲內封印著你的血液與鬼氣,你還有什麽解釋!”

事情敗露,爾竹當然要想辦法將自己摘出來,順應著威壓跪下的同時,眼睛轉了一圈,一個計策從心底萌生:

“鍾大人,這女人的話,您萬萬心不得,她一直心悅於我,多次提出想要嫁給我。隻是我心中已經有了絮兒,怎可再娶別的女人,便將她拒絕。誰想到,她竟是用死亡威脅我。還將這麽一大頂罪名扣在我的腦袋上,還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