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應該來。”男人歎息的嗓音,自耳畔輕輕響起,雲染卿被動地抬眸,卻被他的大手覆蓋住眼睛。

“舍利光芒會刺瞎你的眼睛。”

雲染卿好奇,明明在溫泉外麵,並未覺得舍利子刺眼,怎麽進入光圈之內,就變得刺眼了?

然而,她來不及去想這些,自從雙眼覆蓋後,她便敏銳地意識到,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香氣實在是熟悉,她好像聞過太多太多遍。

她伸手抓住男人覆蓋在臉頰上的手指,觸手的冰冷,並不會令人覺得難受,反而勾起了她越來越多的回憶。

心跳越來越快,那個名字滑倒嘴邊,呼之欲出,她忍不住問道:“楚離?你是楚離?”

沛流長久的沉默著,在雲染卿看不到的時候,深邃的眸子裏,劃過一絲複雜,低聲呢喃著:“這不是你該來的。”

“不要顧左言他,你就是楚離,對不對?”雲染卿激烈的心跳,就要從心口處跳出來。

從來沒想到過,總是在任務之中出現的那個人,撩撥地亂了她心魂的男人,會是沛流?!

這種感覺對她的衝擊力太大,她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隻想親口從他的嘴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再次是長久的沉默,這一回,沛流沒有轉換話題,反而冷哼一聲:“你覺得本王有閑情去做這等無聊之事?”

他說,這是無聊的事情。

就像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雲染卿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斷定,在這一刻,都像笑話一般,變得頗為自作多情。

她仔細地想了想,又覺得沛流和楚離性格南轅北轍,一個是冷的生人勿進,一個是邪魅而又霸道,頗為不同,怎麽會是同一個人。

果然,是她誤會了嗎?

雲染卿疲憊地想要揉一揉眉心,手指卻碰到男人冰冷的手背,她呼吸一窒,從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其妙。

若當真是兩個人,身上的味道,比常人略低的體溫,也可以一模一樣嗎?

可沛流已經否認了,雲染卿自然不會再自作多情。

她伸手將他的手掌掀開,“既然你不是他,我沒什麽和你多說的。你打算糾正陰間錯亂的時空?我需要做什麽?”

她移開了視線,充分表現出不想與沛流過多的交集,這般的冷情,和剛剛追問時的炙熱,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令沛流的眸子裏,又閃過了某種暗沉的光。

不過,他很快就將那複雜地情緒壓下,聲音又恢複了不近人情的高冷,淡然地開口:“本王不需要,上岸。”

沛流揮袖,雲染卿便覺得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推著她向岸邊劃去。

原本雲染卿還覺得可有可無,此時看到沛流壓根就不拒絕她,不接受她幫忙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掏出肆鬼,幻化成一段白綾,一頭纏.繞在沛流的手腕上,一頭攥在手心,穩住被推開的身子,氣鼓鼓地開口:

“你這人有沒有公德心,你以為你是冥皇嗎?單憑自己的力量,便能將這錯亂的混沌時空扭正?先不提冥皇還在浮屠塔裏受刑,就說當年的陰間,也不是冥皇一人創造的,你憑什麽不接受我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