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淵。

聽見這個名字,她一雙眼眸像是被霧蒙上了一樣,怎麽也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

怎麽會呢,她把六魄煉化了給他,將他封在撩世海底,他應該能將身上的魔氣洗淨才對。

他是沈意啊,怎麽會是晏九淵呢……

看著自己師父失神,沈意笑道:“師父是太高興了嗎?我是魔界尊主,這些正道人士就算想追殺你他們也不敢。”

沈意目光溫柔:“師父,就算到了魔界,你依舊還是高高在上的我的師父,任何人都不能欺你辱你。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可好?”

在場諸人聽著他的話,有脾氣火爆的立時抽出自己的佩劍:“無恥魔修!拿命來!”

沈意淡灰色的眸一掃,那人便像是被捏扁的氣球一樣整個人扁了下去。

沈意沒有再看他們,隻將目光放在自己師父身上:“師父,你受苦了,我把他們殺了給你出氣,可好?”

葉垂錦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心髒處恍惚空了一樣。

那個會因為她的讚許露出笑容的人,那個會每天爬天階給她采茶的人,那個陪在她身邊,穿著一身白衣,隻敢在心魔中對她喃喃自語的人——

“你是沈意……”她目光迷離,像是這麽說就能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你……是沈意。”

沈意看著她,緩緩點頭:“沒錯,我是沈意。隻要師父你想,我可以永遠是沈意。”

如果活在謊言中會讓你覺得高興,我不介意,陪你演一出感人至深的師徒情深。

就在這時,被打昏過去的東涉穀終於清醒過來。

他“呸”的吐出一口血,冷聲道:“結陣!”

鳴凰山頂天然就有壓製魔修的陣法,隨著他一聲暴喝,從山頂四周隱約亮起白色紋路,天地間靈氣匯集,翻湧著向著沈意襲來。

沈意轉過身來冷笑一聲。

他抬起手來,想要將陣法毀去,就在這時,他後背驟然一疼。

沈意緩緩偏過頭。

本應該因囚仙鎖而不得動彈的葉垂錦正站在她身後,她的手中握著一柄小的幾乎能稱為匕首的劍。

仙劍乾坤唯獨在被激發的狀況下才是一把劍,平日裏隻有匕首大小,而縱然隻有匕首大小,它也有伏魔的威效。

沈意看著麵無表情的師父,身上的魔氣被乾坤劍壓製的無法運轉。

又是這樣。

你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正道。

在他看不到的視線裏,葉垂錦一雙手顫抖著,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的將他一把推入了陣法中心。

天上劫雲在陣法上空成型,一道道劫雷張牙舞爪,狂風掀起了鳴凰山上眾人的衣袂。

法陣已經結成。

隔著白色的靈力法陣,葉垂錦看著法陣中的人,問:“晏渭涯……是你?”

她與東涉穀做的這番事情,全是為了要將“晏渭涯”引出來。

從葉垂錦被投入到劍牢中時,她便有了這個懷疑。

晏渭涯是從落雁城來的,他前腳進了出雲,燕落城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據說他有個一身紅衣的妹妹,而那天,把他倆帶走的人就是紅衣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