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到手之後,葉垂錦原以為君醉會稍微收一下手,等兩日再說,沒想到的是他這邊剛拿到了禁衛軍,後腳就開始把持朝政。

葉垂錦的帝王之術全是他手把手教的,此時想要對付她,當真是易如反掌。

而相比起之前的暗潮湧動來說,如今君醉下起手來再也無所顧忌,葉垂錦節節敗退。

終於有一日,她在早朝的時候皺著眉駁回君醉的奏折的時候,君醉站出來恭敬的跪下。

“請聖上三思。”

在葉垂錦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朝堂中山呼海嘯般跪倒一片。

“請聖上三思。”

零星站著的幾位大臣麵麵相覷,臉上帶著茫然,最後也跟著跪了下來。

當年出現這樣的情景的時候,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皇帝茫然失措的坐了下來。

而如今,再次被丞相示威的帝王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她站起身來,緩緩的走下自己的王座,一步步來到君醉麵前,垂眸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這位天下人交口稱讚的賢相。

最後,她什麽也沒說,隻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拂袖而去。

過不了兩日,在諸方施壓下,她還是在君醉的折子上,鐵畫銀鉤的批上了一個“準”。

朝中一時間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

再過幾日,早朝又逐漸恢複成了可有可無的茶話會。

朝臣們歌頌盛世太平,轉身便拿著南部饑荒的折子去丞相府。

一身龍袍的帝王便斜坐在王座之上,冷眼看他們賣力演出。

而在宮中,君醉已經將她身邊用的慣的人撤了七七八八,就連許嬤嬤也被送回鄉下養老。

她身邊就像是被無形的線困住,孤身一人掙紮著,可他提著這線,想叫她處於怎樣的境地就處於怎樣的境地。

小皇帝一時間有些恍惚。

就好像是一切回到了原點一樣。

她剛登上皇位的時候也是如此,也是這般處處受製於人。

可那時候隻覺得活著就好,而如今,為何心中卻會如此難過呢。

荷花開的正好,她心神恍惚的來到湖邊,登上小船。

湖麵有風,船順著風漫無目的的飄蕩著,小皇帝躺在船上,伴著清幽的荷香沉沉入睡。

她做了一個甘甜的夢。

夢中也是這樣盛開著荷花的湖泊,她也躺在這樣的小船上,隻是身邊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儒雅的長袍,手執著書,認真的看著。

四下無人,寂靜的湖麵上唯獨兩人。

小皇帝伸出手來牽他的手,那人便轉過頭來對她笑,溫柔繾眷的與她十指相扣。

耳邊有水聲傳來,靜謐溫情。

一陣風吹過,臉上還帶著淺淺笑意的帝王從夢中醒來。

夜色彌漫,滿船星夢壓星河。

小皇帝還在迷蒙之際,就聽見身邊傳來一個熟諳的聲音。

“皇上醒了。”君醉合上手中的書。

小船上點著一盞燈,溫柔的燈光驅散了無邊黑暗,蓮池寂靜,隻隱隱聽得到幾聲蛙叫。

葉垂錦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