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還住在侯府,吃不飽穿不暖,明麵上是侯府的庶子少爺,實際上過的連沈秋瑾身邊的丫鬟也不如。

上輩子他幼時不順,到後來位極人臣,眼中所看到的是家國天下,沈侯府早就變成了他回憶角落中的一抹灰塵。

等到最後死在沈秋瑾的一杯毒酒之下,沈西臣才明白過來,那些不堪的往事,那些讓人作嘔的過去,其實一直都沒有過去。

他還是恨的,恨沈侯爺,恨沈夫人,恨沈秋瑾,恨這個府上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

這是他揮之不去的陰霾,它們一直都在他的心底封存著,隻需要有一點點的契機便會被掀出巨大的濤浪。

如今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又一次的回到了侯府,回到了一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

沈西臣的目光牢牢的盯住沈秋瑾。

小女孩小小的一隻,乖乖的被沈侯爺抱在懷裏,長得白白嫩嫩,臉蛋圓圓的,像雪團子一樣又幹淨又可愛。

十餘年前的沈三會把這個明明看不起自己的小孩子當妹妹,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胡作非為,可如今的沈西臣卻不會。

他深切的知道在這個看似柔弱的皮囊之下居住著怎樣一個惡毒的魂靈。

就是她,平日裏將欺負人當成樂趣,將別人的苦痛當成笑話,就是她,在看見他的親生母親來找他的時候立刻回府告訴了沈侯爺,沈侯爺勃然大怒將他趕出了侯府,此後還多番為難,他的生母原本就身體羸弱,沒撐到他金榜題名便去世了。

沈西臣至今還記得,在他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刻,那個八九歲的孩童是如何在台階上藐視的看著他,嘴角眉梢都帶著惡毒的笑容。

“你終於遭殃啦,讓我叫你這種人當哥哥,真是髒了我的眼睛。”

沈侯爺帶著沈夫人,抱著自己的千金跨過門來,目光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庶子,沈夫人隻用眼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亦是什麽也沒說。

沈西臣看著眼前這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目光中閃過一絲凜冽。

就在這時,被抱在沈侯爺懷中的小團子似有所感,突然轉過頭來,正與沈西臣凜冽的目光相對。

小團子愣了一下,隨後衝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臉上不乏得意,似乎在說“父親最寵愛的還是我”。

沈西臣看著她,低垂著頭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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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垂錦自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再被人這麽抱過了,她稍微別扭了一下意思意思,隨後就特別自然的窩在沈侯爺的懷裏,特別像個小孩子。

係統眼睜睜的看著她當著當著小孩子就跟目標人物做了個鬼臉,一下子整個統都不好了。

係統:【你幹什麽啊???還嫌他黑化值漲的不夠快????】

葉垂錦鎮定異常:【淡定點,淡定點,你想啊,就算我不給他做這個鬼臉,他的黑化值會消嗎?就會對我產生什麽好感嗎?】

係統完全沒有被她的解釋安慰道:【不會,但他對你的印象不會再往下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