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發火的邊緣，小姑娘牽著他的袖子，一臉的懵懂無知，哭的委屈：“哥哥，我，我什麽也沒做呀。”
她做的無非就是給了一個誘惑的餌，如果魚不咬餌的話，自然萬事都沒發生過。
她就像是一尾海上蠱惑人心的海妖，用最幹淨的嗓音將人拖入死亡的地獄，卻還覺得自己什麽錯也沒有。
六年時間過去了，他以為她知道了對錯，知道了廉恥，但如今才明白，她還是不知道。
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這樣，不明白什麽是善惡對錯，再怎麽教也依舊是這樣頑劣的性子，根本不會改變。
沈西臣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小姑娘預感到似乎要失去她的哥哥，趕忙再次撲進他懷裏，慌張的說道：“哥哥，我哪裏做的不對你跟我說好不好？我改！我真的改！”
沈西臣看著懷裏的人。
她這一刻說的要改或許是真心的，卻不是因為知道自己錯了才要改，而是怕被拋棄才要改。
沈西臣將她從自己的懷裏推開。
六年，把這個人從小小的奶團子一樣的小姑娘養成如今這樣麗動人的少女，他付出了無數的心血，以為自己已經將她身上的所有黑漬抹去。
可實際上呢？她天真的皮囊裏依舊是最惡毒的靈魂，一點兒沒有改變。
沈西臣不想繼續教了，他教不回來的。
她人性本惡。
“沈秋瑾，我不會不要你的。”他神色淡漠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就在後院中，一步不許踏出後院，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小姑娘茫然無措，伸出手來還想繼續蹭到他身邊去。
沈西臣憎惡的看著她，右手一揮，她便摔倒在地。
畢竟是自己嬌養了六年的孩子，她摔到的那一刻沈西臣的心裏也驟然一疼，可他卻沒有伸手去扶她。
“我沈西臣一生正道直行，光明磊落，從不屑與汙濘為伍。你既是這樣肮髒歹毒的人，便不配當我的妹妹。”他每說一個字，眼前的小姑娘臉色便蒼白一分。
沈西臣看著她的模樣，心裏揪著一片疼，可依舊沒有心軟。
他是沈西臣。
是朝廷棟梁，是從小讀聖賢書的謙謙君子，是從不藏汙納垢的，兩袖清風的沈首輔。
他終其一生也做不出自汙之事。
“隻要你聽話，這一輩子我都會好好養著你，你還是我沈家的千金小姐。但是你記好了，”他眸光冷冽，看著她的時候像是在看一灘爛泥：“你若傷別人一根手指，我就斷你十根，你傷別人一分，我還你十分。我會看她一輩子，絕不再讓你再做歹毒之事。”
說完這些後，沈西臣不管她如何哭鬧，喊來侍從將她押回了自己的房間裏去。
柴房中的莫星嫵心裏砰砰直跳。
沈西臣對自己妹妹的嬌寵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但如今卻這樣嗬斥她。
是不是說明……沈西臣，喜歡上自己了？
莫星嫵一時間心中狂跳。
柴房外，沈西臣看著天空，好一會兒後才將自己的心緒收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