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婚事就這麽快速的訂了下來。

沈西臣看上去十分高興,等從莫府出來,一直等回到了沈府後他的表情才平靜下來,一雙眼眸裏是深不見底的暗。

就在他回到書房要繼續處理公務的時候,下人來報:“大人,小姐說像跟大人一起用膳。”

這兩天沈西臣把她關進了自己的房間裏不許她邁出房門半步,她也果真聽話,一點兒都不忤逆他,隻總派人來想跟他一起吃個飯之類的。

沈西臣手中的筆頓了頓:“以後這種事情不必來報了。”

他不會再見她了。

等到下人走了之後,沈西臣繼續安靜的完成著手中的公務。

隻是不一會兒,他手中的筆就停了下來。

她這兩吃的好嗎?

她挑食,總是不喜歡吃這個不喜歡吃那個的,他在的時候還能勸兩句,他如今不跟她一起吃飯了,她會不會又開始挑食了?

好長一段時間後,沈西臣才回過神來。

他閉上眼睛,呼了口氣,隨後站起身來。

他都在想些什麽?

她那樣心思歹毒的人往日他最是厭惡,但如今他竟然還在關心她?

她又有什麽好叫他關心的。

沈西臣這般想著,走到書架前隨便抽出一本書翻看起來。

沒過一會兒,便又跑了神。

她的功課一直都是他輔導的,這幾天沒有監督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好好學了……

“啪”。

沈西臣合上書,將書放回了書架上。

他承認,自己已經開始心軟了。

明明知道她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明知道她心思有多麽的歹毒,人又有多麽的頑劣,但他還是心軟。

那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奶團子,她還是一小隻的時候他就抱著她,教她習字。

直到後來更是親手教她功課,將她教養成亭亭玉立的嬌小姐。

這麽多年的感情了,她叫了這麽多年的哥哥,猛地身邊沒有她用軟綿綿的嗓音叫他,沈西臣驟然間隻覺得不適應。

但……他不能心軟。

沈西臣看著麵前的書架。

書架是楠木的,四四方方,一如他這個人一樣,表麵看上去行事手段頗為圓滑,實際上有棱有角,有些底線不能觸碰。

麵前書架上刻著他最喜歡的四句話: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沈西臣的野心。

他一直想要的東西就在這四句話中。

沈西臣定定的看著這四句話,一顆原本有些亂的心沉澱下來。

他走回到書桌前,開始繼續批改公文。

葉垂錦打發人去叫沈西臣之後就躺倒在**。

不一會兒,下人果然在外麵恭恭敬敬的回複她:“大人說了,以後這種事情不必再報。”

這就是絕了她的念想的意思。

葉垂錦懶洋洋的癱在**打了個哈欠:【看吧我說什麽來著?他肯定不會來的。我還不了解他?】

沈西臣是個極其正派的人,而沈秋瑾卻恰恰相反,正是最為陰毒自私的人。

他驟然發現自己的妹妹竟然白切黑,肯定得別扭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