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朝臣們立刻跪了下來,口稱“聖上息怒”。

莫頌書計劃了這麽久,卻被詹子辛一個小小的官吏給擋了回去,他心有不甘,但見聖上已經發了火,也不敢再說什麽。

皇上解決了這麽一件大事,心情霎時間好了許多。

詹子辛請辭,他想了想後倒也點了點頭。

詹子辛背著與別家小姐私通的罪名,倒的確無法再在京中為官。

隨後又象征性的罰了沈西臣半年的俸祿,接著又大罵了一頓莫頌書出氣。

等散了早朝後,朝中的氛圍又是一變。

詹子辛當年退了婚之後與沈府就沒有了來往,這一點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

在這種時候站出來主動背鍋,若是誰因為跟沈西臣的關係好誰也不信,大家倒是更信這是因為他良心難安。

倒是莫頌書……

來的時候沈西臣周圍空無一人,走的時候變成了莫頌書周圍隻剩寥寥幾個同黨。

他臉色鐵青,一直為人稱道的氣度蕩然無存。

沈西臣顧不得別的,應付了周圍人的寒暄之後便快步趕上前麵正走著的詹子辛。

“子辛……”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詹子辛這個時候會站出來幫他說話,甚至為了幫他,還惹得自己一身的黑。

詹子辛沒有應聲,隻是衝他躬身行禮,隨後半句話也不多說便走了。

周圍人看著之後愈發肯定。

沈西臣往日在朝中便是最正經的人物,若說他與自己的妹妹私通,這不可信,但若說他棒打鴛鴦,大家還是信得。

詹子辛雖然在朝堂上說的這麽好聽,怕是心裏也是怨他的。

有跟沈西臣關係好的朝臣走到他身邊勸到:“子辛雖然孟浪了些,但看今日所為的確是個正人君子。沈小姐與他既然都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沈大人又何苦攔著?”

沈西臣隻低下了頭。

他自詡書讀的好,當初在詹家的時候也常常指點詹子辛功課,但如今這一刻,沈西臣卻隻覺得自己哪有資格去指點別人。

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到沈府,剛一進門便被自己的妹妹撲了個滿懷。

“哥哥!”她聲音甜甜的,帶著最惑人的魅意。

沈西臣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將她推開。

小姑娘無措的站在他麵前,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哥哥?”

看著她,沈西臣沉默了半晌,終於沙啞著嗓子開了口。

“瑾兒,我們……”他吸了口氣,隻覺得那空氣從鼻腔中進入身體,像是將他整個人都燒著了一樣:“我們這樣,不對的。”

是他錯了。

是他放浪形骸,是他不知廉恥。

那些之前被刻意忽視的背德感和羞恥心在這一刻統統回來,沈西臣握住拳頭,臉色蒼白。

“以後別這樣了。”他疲憊萬分,一雙眼睛卻亮的異常:“我們以後還做兄妹吧。我不娶妻,你不嫁人,我們相依為命。”

就這樣以兄妹的關係廝守一生,再不越雷池半步。

他已經錯了太久太久了,不能再這麽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