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垂錦探完病之後孫憫就找來,委婉的將大夫的話跟她說了一遍。

身為一名合格的白蓮花,在自己的夫君身受重傷躺在**昏迷不醒的時候,她怎麽一走了之呢?

葉垂錦果斷拒絕了他。

孫憫也不敢再勸。

戰彌江在**躺了沒兩天便醒了過來。

他恍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麵他是循王,是從小被江湖人士收養的戰彌江。

他有個居無定所的養父,從小,養父在人前對他還算客氣,私底下隻要他不好好練武,父親的竹竿就抽了過來。

十歲之前,他身上從來都是帶著傷的,沒有一日不是。

養父脾氣暴躁,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而在戰彌江日複一日的被虐打的日子裏,去齊家是唯一充滿了色彩的時候。

在齊家養父會收斂起自己的脾氣,對齊家的人客客氣氣的,為了自己的形象,他自然也不會再打戰彌江。

而那個小小的齊家的嬌小姐,會抿唇笑著喊他“表哥”。

她身上帶著戰彌江格外渴求的一切。

溫柔、耐心、陽光……

她對誰都極好,也從來不會因為他是個沒身份的江湖人而低看他。

等到十歲之後,養父在一次和外人決鬥的時候身亡,臨死前將他托付給了齊家的家主。

戰彌江原以為這會是他幸福生活的開始,但在齊家的時候他過得並不開心。

下人會偷偷的在背後說閑話,說他來曆不明,說他是窩囊廢,出門在外的時候他的身份也格外的尷尬。

再過沒兩年,易國攻打業國,戰彌江便從齊府離開,從了軍,一步步的爬上了將軍的位置。

都說他冷酷無情,殺人如麻,可沒人想過,如果沒有他這個殺人如麻的戰將軍,哪來業國這麽多年的安定,哪來周邊四國的臣服?

他手上沾著的血洗都洗不幹淨,整個人身上從骨子裏都透著血腥味,可這些血,全是敵人的血。

每年回京的時候,京城之前跟他關係好的人不是因為他的權勢而依附他,就是因為他的惡名而厭惡他。

唯獨齊亦姝,從來都不怕他,哪怕他已經變成了外人口中的殺人魔。

於是慢慢的,戰彌江開始喜歡上了齊家這個嬌小姐。

再後來,就是皇上繼位,她嫁入皇宮。

循王爺站在城中最高的樓上,看著滿城花燈和紅綾,不必飲酒,已然醉了。

夢到這裏戛然而止,戰彌江醒來的時候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循王,還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戰彌江。

就在這時,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戰彌江終於回過神來。

他轉過頭去,看見坐在床邊的人。

那是他的夫人,是他出征前心心念念的放在心尖上的人。

見他醒了,她抿住了唇,一雙眼睛裏似乎帶上了驚喜的水波。

戰彌江伸出手來,輕輕的牽住她的手,眸色溫柔:“勞夫人掛心了。”

她立刻反握住他的手。

時光靜謐,兩人無言對視著,像是過了一瞬,又像是過了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