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自己的名字,戰彌江這才稍稍的停頓了一下。

就在身下的人恍惚覺得自己能逃過一劫的時候,戰彌江猛地再次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她身體顫抖,眉頭緊皺,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海浪猛地拍到了懸崖峭壁上,隻要再一鬆懈,就會掉落到無盡的深淵。

戰彌江看著她,半點憐惜也無。

他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自己。

“戰彌江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他嘴角勾起,但臉上卻沒有分毫的笑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是他隨便娶進來的一個女人而已,哪來的資格直呼他的名字。

聽見他這麽說,身下的人愣了愣,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

是啊。

她的確已經忘記了。

忘記了最開始的時候她在嬈家的苦,也忘記了曾經在循王身下受刑一樣的生活。

“戰彌江”這個名字帶給了她最好的回憶。

可那些回憶太輕了,輕的像是長風之上的碧空,看得到卻摸不到。

她閉上了眼睛,原本抗拒的雙手鬆了下來。

沒用的,他已經再不是那個會好聲好氣哄著她,生怕她不高興的戰彌江了。

在她眼前的人是循王,是戰將軍,是馳騁沙場的萬民敬仰的戰神。

可他不是戰彌江。

她的戰彌江,再也不存在了。

一連幾天,戰彌江晚上都會來她的房裏來。

府中的下人們都說王爺跟夫人之間濃情蜜意,情投意合,但隻有兩人自己心裏清楚,這一夜一夜,不過是囚牢而已。

她是受刑的那個,戰彌江又何嚐不是。

每天晚上將她翻來覆去的折騰完之後,戰彌江的心裏都會隱隱的有些難受。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難受什麽?

這個嬈寐將他喜歡的人害死了,他現在隻是為小姝討回公道而已,為什麽要心疼她?

上元節那日宮裏又差人來請,戰彌江依舊一個人獨自赴宴。

從宮裏出來後街上依舊熱熱鬧鬧的,花燈入戲,人潮湧動。

戰彌江去了臨街的一家小酒館裏,就坐在靠門的那一桌,安安靜靜的看著門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小酒館裏冷冷清清,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客人進來,也是吃點兒什麽便去逛花燈會了。

戰彌江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等到月上柳梢,街上的人開始慢慢變少之後,他才起身回了王府。

今日伶仃大醉,戰彌江一時間分不清楚眼前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

他進了府門後便去了她的房間。

這段時間以來,她身體越來越消瘦,此時倒是還未睡著,見他進來,隻是轉過頭來看著他。

戰彌江渾身都是酒氣,一步步的靠近她,近乎溫柔的將她的臉頰捧起。

她沒有說話,也不反抗,隻像是提線木偶一樣隨便他如何做為。

那一夜他確實溫柔,溫柔到她恍惚都以為那個戰彌江又回來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

人總會沉迷於自己的幻想中,她也不例外。

身上已經動情的男人俯下身,輕輕的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