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顏不破都會用熱切的眼神看著他,輕聲詢問:“澤世兄,你想起來什麽沒有?”

顏不**上半點溫度都沒有,冰冷的跟冰塊一樣。

實際上他的確不能算是活著。

當初知衍費盡心思要殺了他,半條活路都沒給,要不是顏不破早有準備,怕是也要魂飛魄散了。

如今,他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顏不破眼神熱切,尊商卻依舊沉默,一句話都不說。

他能回憶起來的,知衍的記憶越來越多。

最開始的時候多半是同她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的時光幹淨的像是萬千流雲,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剩下的隻有讓人心安的柔軟和愛意。

慢慢的,等到了後來,記憶中出現的更多的就變成了顏不破。

知衍沒有仙骨和靈脈,境界一路下跌,顏不破便成了他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

他幫他做過很多事情,能見人的,不能見人的。

不管什麽事情,隻要是知衍說的,他都會去做。

直到天地將塌時,知衍叫他離開祭天台,顏不破卻跪在他身前,一步不肯後退。

“不是缺人祭天嗎,你看我行不行?”顏不破這麽問道。

知衍卻沒有答話。

當然不行,他是天生靈體,天地之子,隻有他挖出心髒,流幹身上的血,才能填補天地之間的空隙。

顏不破不是。

紛亂的記憶擠在尊商的腦海中,讓他覺得他有時候是尊氏集團的總裁,有時候,卻是知衍。

那個機關算盡,一步步走上祭天台,最後還不忘了將那把別人無法駕馭的刀毀去的知衍。

顏不破在他身上感應到越來越熟悉的氣息,對他也越來越溫柔。

尊商每天沉默以對。

海邊開始飄落第一場雪的時候,尊商的身上已經有一半都換成了知衍的魂魄。

修士的魂魄哪怕經過千年也依舊強大。

終於有一天,顏不破拿著匕首想要繼續割開他的身體,將知衍的魂魄換進去的時候,“尊商”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雙屬於知衍的雙眼靜靜的看著他,喊了他的名字:“不破。”

顏不破一怔,隨後欣喜若狂。

“澤世兄……”

話音未落,顏不破手中一空,純白色的匕首落入了“尊商”的手中。

他毫不猶豫的刺入顏不破的胸口。

顏不破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的匕首。

這匕首叫流光,是顏不破剛進鍾暮樓的時候知衍送給他的,也是後來,知衍殺他的時候用的那一把。

流光對於普通人來說隻是一把略顯鋒利的匕首罷了,但對於修士,這匕首卻是能傷及魂魄的利刃。

顏不破喉結微動,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

“澤世兄,你回來了。”

他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胸口的匕首一般,隻用欣喜的語氣這般說道。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牆被人從外麵擊破。

門口,穿著t恤和短褲的手中拿著重刀的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屋裏這一幕,她身上血跡斑斑,一雙眼睛裏帶著怒火。

隨後,重刀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