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後,蘇微行看也不看,轉身禦劍走了。

沈意這才“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以為意的往自己的住處走。

月光散落一地,越是靠近自己的住處,沈意的心越是跳的厲害。

等到了小院門口,他看見了等在那兒的如謫仙般的師父。

沈意狂跳的心終於平穩下來。

他的師父還像是從前一樣穿著一身白衣,不惹纖塵。

她冷若冰霜,沈意往常見到她隻覺得心慌,如今看見,卻渾身都像是被她的靈力包裹住一樣,隻覺得自己冰冷的血都有些溫熱。

月光下,他的師父轉過頭來,平靜的看著他。

沈意恭敬的跪下:“師父。”

他的師父還像是往常一樣衝他伸出手來。

沈意猶豫了片刻,隨後將左手伸了過去。

他那點兒小動作怎麽能逃得過葉垂錦的眼睛,她皺了皺眉,略帶不滿:“右手。”

聽見她這句話,沈意這才垂著頭將右手遞了過去。

他的袖子上,一抹血跡已經幹涸,變成暗色的紅。

葉垂錦動作一頓,隨後將他從地上拉起。

沈意沒有抬頭,隻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的師父離他如此近,她身上出雲茶的味道聞起來讓人覺得莫名心安。

“誰?”她聲音冷冽,帶著常年不化的冰雪的寒意。

沈意依舊垂著頭,低聲回道:“沒有誰……我,我不小心磕著了。”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感覺到自己額上有冰冷的觸覺。

像是無數次的夢境一般的夜晚一樣,他的師父將指尖抵住他的額,溫熱的靈力從她指尖源源不斷的傳過來,穿過他的血肉,將他疼痛的經脈耐心的修複好。

沈意不自覺的抬起頭,仰視著麵前的師父。

他從來沒敢這麽看過她,以前隻覺得她如天邊縹緲的雲,如今看著近在咫尺的她,沈意霎時間看癡了。

他的師父微微皺著眉,遠山青黛便都匯在她眉宇間,叫人見之忘俗。

等額間冰涼的觸覺消失,沈意才回過神來。

葉垂錦什麽也沒說,在考校完他的功課後,她依舊皺著眉,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沈意在原地站了許久,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滋味。

他似乎渴求的太多了。

他以為師父並不討厭他,或許是這樣的吧,但實際上,就算知道了他被人欺負,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應。

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沈意看著天邊的月亮,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師父的確如月光,清冷,而與任何人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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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意醒來後默默穿上衣服,默默先去爬天階采茶,采完茶後默默給葉垂錦送去。

葉垂錦拿過茶盞,道:“去洗劍池。”

沈意恭敬的行禮,隨後默不作聲的去了洗劍池。

看似一切都和從前沒有什麽兩樣,但沈意自己卻知道,他不久前剛被人溫熱的血已經涼了。

如果不曾奢望的話就不會失望,這一點他早該看透的,但不知為何,麵對著師父的時候,他卻總是忍不住的想要相信最後一次。

沈意垂下眸。

那或許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