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都 男色天下

明歌反思了一下,為了能讓自家母後安心,她還是別亂蹦躂了。

她的這個姐姐既然促成這事,肯定是有什麽後招的,她就安心等著凝香公主出招便是。

反正頂天了的事兒,她也遇到過,如今這多多少少的都算喜事兒,上一輩子差一點嫁給了謝琅,這一世,兩個人總算又走到了成親的這一步。

不過,凝香公主該不會又在成親之前把婚事攪合吧?

明歌時時刻刻等著這麽一天,不過奇怪的是,一直到了成親這一日,凝香公主都沒有出麵。

明歌順利的上了喜轎,雙手捧著一顆大紅蘋果的她,心在胸口處砰砰砰的直跳著,讓她自己沒法定心。

她都沒想到,自己真能順順利利的嫁給謝琅。

而且明明覺得成親的日子很遙遠,可一轉眼這時間就到了。

鞭炮聲一陣陣的響起,明歌坐在轎子裏,恍惚就想起了那日自己站在街中央,謝玉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畫麵了。

上一世的事情,可再回首,就好似是上一刻發生的般。

如今,他……

如今謝琅騎在高頭大馬上,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是高興麽?

明歌突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她緊緊的抓著手中的蘋果,心慌慌的,越來越厲害。

腦海裏翻來覆去的,都是那次謝玉穿著大紅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冷漠蕭瑟的表情。

一直前行的隊伍突然停了下,鑼鼓震天的喇叭聲也都停了下,明歌聽到外麵的人們議論紛紛著似乎是出了什麽事。

伸手將喜帕掀開一角,她試圖掀開簾子下轎,可喜娘卻將她擋了住,“這半路下轎不吉利,公主您忍著點兒,外麵啊,再天大的事都和您沒關係,您今天可是新娘子,您得高高興興的……”

明歌被喜娘重新推進轎子,喜娘的話她哪裏能聽得進去啊,幹脆將轎子的窗簾掀起微微探出頭。

紗織的喜帕上用紅線又繡了喜字,明歌不用掀開帕子,也可以看到前麵影影綽綽的人們。

可她的目光兀一望去,便如被雷劈了般僵了住。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背對著明歌,明歌看不到他的臉,可她卻能看到站在新郎馬兒對麵的男人。

怎麽?怎麽回事?

心在這一刻猶如往懸崖下墜落著沒有盡頭……

伸手將喜帕掀開,她再次望向前麵,隨即掀開了轎簾,伸手將擋路喜娘推開朝前奔去。

“我讓哥哥照拂她,哥哥你卻趁我離京娶了她,哥哥你難道,就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馬上的人下了馬與前麵的男人對峙。

兩個人站在一起,身高不相上下,就連五官也有七八分相似,乍一眼看去或許都辨不出誰是誰。

可再看一眼便會發覺,一個眉眼溫潤讓人如沐春風,一個眉眼犀利讓人如刀架脖!

那些迎親的人們發覺新娘下了轎,一個個都想把人推回去,明歌一個個嗬斥開,前麵的新郎和那人似乎聽到了聲音,都將目光望向了明歌。

明歌也終於看到,那一身紅袍胸帶大紅花的男人,分明是謝玉。

是謝玉?

依稀響起母後的話:那謝家郎君雖然和你歲數相差甚大,不過好在他才華橫溢,又素來潔身自好……

是了,和她歲數相差甚大的何止是謝琅,謝玉也是啊。

她的好姐姐,原來是在這裏埋了一招。

她時時警惕著,就等著她的姐姐挖坑呢,可到頭來,這坑早已挖好,而她自己卻無知無覺的,就像個被人賣了還在數錢的傻子。

明歌的目光掃過謝玉,隨即落在了謝琅的身上。

一身藏青衣服的謝琅,滿臉塵霜,腳上的靴子全是泥土,分明是剛從外地歸來,麵上憔悴不說,一雙眼睛眼圈青黑,眼中血絲遍布。

明歌望著他,腳步不知不覺的就頓了住。

掀開在頭上的喜帕在這時候滑落遮了她的臉。

入眼的人兒立刻就成了一片血紅之色。

她忙伸手將喜帕掀拽開,喜帕後麵固定著她的鳳冠,她這一使勁,鳳冠歪在頭上,發髻也散了開。

好好的一個新嫁娘,瞬間因為頭發淩亂而顯得極為狼狽。

謝琅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明歌。

那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就像是覆了一層悲愴絕望的水光一般。

明歌被他這樣望著,隻覺得心跳在這一刻停止,整個人的生氣也在被他的目光抽離著。

她聽他問一旁的謝玉,“為什麽?”

為什麽?

她也想問。

為什麽她沒有早早的確認一下,為什麽她就沒想到過謝家會有兩個郎君呢!

謝玉微微抿著唇,在明歌的目光看向謝琅的那一刻,他垂眼,不著痕跡的將眼中的情緒壓下,“阿琅,今天是我和三公主大婚的日子,你既然趕了回來,就先回家去換一身衣服吧!”

一句話,輕輕巧巧的將一切掀過。

說完這話,他也不理謝琅,而是轉身走到明歌的身前,站在了明歌與謝琅之間的謝玉,他伸手幫明歌將鳳冠戴好,將喜帕放好,他拉著她的手朝喜轎走去!

今天是她和謝玉成親的日子!

十裏紅妝,喜紙漫天,鞭炮聲鑼鼓聲更是一路不停。

剛剛的插曲似乎被眾人遺忘了般。

明歌僵著身子坐在喜轎裏,蘋果不知什麽時候滾落在轎子的角落都不覺,風微微吹佛起了喜轎的窗簾一角,她的目光透過縫隙,看到了依舊站在街中央的謝琅。

他站在那裏一身風塵,風卷了他的衣袂飄蕩著,他就似風中殘屑,似乎隨時都會被吹散!

漫天的喜慶、鞭炮的煙霧籠罩著他,可他眉眼哀愴冷凝,喜氣不僅沾不了他的身,反而還襯的他越加有種讓人心疼的悲戚感!

明歌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在某一刻,他似乎是感覺到了般,抬眼,與她四目相對。

簾子時不時的飄起又落下,他和她的目光卻似定格一般!

轎子緩緩的移動著,離他越來越近,一直到與他咫尺之距,短短的距離,隻要伸手就能將他觸到。

可她在轎中,他在轎外。

瞬間相錯。

再也望不到他!

二更,麽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