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厲風站在鳳傾舞的麵前躊躇不語，他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厲將軍有話不如直說。”她看出了厲風欲言又止的舉動，不知道他在畏懼什麽。
厲風重重的呼了口氣道：“回元帥，有兩個士兵因為多日未喝水，已經、已經死了。”
他話落，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鳳傾舞。
如今人多肉少，水更是少，老天也好似在跟他們作對，連著十天不下雨，還烈日當頭，就算在硬的漢子，每天還要飽受饑餓的折磨，再硬朗也會倒下去，何況他們已經是體力透支的情況下。
鳳傾舞無言，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麽。
“還剩下多少人？”良久，鳳傾舞問。
厲風抬起頭，對上鳳傾舞的眼眸，道：“連著元帥，一共就二十人了。”
鳳傾舞再次朝士兵休息的地方望去，見大家各個東倒西歪，說不出的懶散，說句難聽的，這樣的日子，他們連屙、屎都異常艱難。
“還有多少吃的？可以撐幾天？”
都過了這麽久了，援兵還是遲遲未到，難道傅錦行借兵失敗了麽？
靳祺瑞真的看著她死也不相救麽？他對她是真的沒有一絲情分了麽？
她死不要緊，可是看著一個個比她先死的將士，她的心中內疚萬分。
“照如今的情況看，最多再撐兩天，可是由於長時間的缺水，如今剩下的人都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厲風如實回答，連著他現在都有些吃不消了。
鳳傾舞黯然低下頭，朝厲風罷了罷手，意識他先下去。
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麽？
…………
半個月，他們被圍困在死亡穀整整十五天。
原先的二十餘如今已經餓死了一半，所有的戰馬三天前已經全部吃光光，他們已經有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了。
“嘶……。”僅剩的最後一匹戰馬，花奴仰天長吼一聲。
她沒想到大家居然趁著鳳傾舞睡著的時候，朝她一步步靠近。
被花奴的嘶喊驚醒，玄鳶睜開雙眼便見到一群饑渴的人朝他們方向走來。
玄鳶推了推還在睡夢中的鳳傾舞，這樣的局麵看來隻有靠鳳傾舞來控製了。
鳳傾舞在朦朧中醒來，當見到大家饑渴的眼神，不由的一怒。
“都給我退回去。”她鳳眸一瞪，站起身子。
大家的心思她豈會不懂，可是花奴與其他戰馬不同，她不是真正的馬，她是人，一直都是，她絕不允許大家將她吃掉。
可是眼前這群已經餓的七葷八素的人，怎麽可能還會聽信鳳傾舞的話，他們的眼中隻有食物，隻有那涓涓流淌的血水。
為了花奴，鳳傾舞將龍刃架在自己的頸脖上，若要吃花奴，就先吃她好了。
可花奴也是有靈性的人，跟了鳳傾舞兩年，兩年雖然說長不長，可也不短，況且她的命也是鳳傾舞救的，如今就當還了這恩情，反正二年前她就應該是死人。
花奴蹬起馬蹄，踢落了鳳傾舞將在脖子上的龍刃，自己急速朝山牆撞去。
死，有輕於鴻毛亦有重如泰山。她，花奴死的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