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殿寒鴉曉（5）()
發束琉璃金冠，一襲素紗龍紋白『色』長袍，長身玉立，微風吹動他的衣袂上下翻飛。額邊垂下幾縷青絲，隱然有凜冽的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好看的桃花眼輕輕一轉，一絲笑意自唇邊溢出。
“皇後這麽晚這麽還在沐浴？”他雖在笑，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遠方的宮殿樓台黑沉沉的如食人巨獸一般詭異莫名，我努力平複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平靜地對上他的眸子，道：“贖臣妾不便向皇上行禮。”
“無礙。”他含笑而入，又猛地將門關上，殿外的一切頓時與殿內隔絕開來。
我心中一震，未料到他竟會進來，話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皇上這是幹什麽？”話剛出口我便後悔了，這短短一句話已***了我的諸多不安。
幸好他隻是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唇，緩緩渡步而入。
頭上的青絲全部鋪浮在水麵上，不知名的花瓣混合著清水圍繞在我的身邊，我屏吸盯著他的腳步，生怕他再走近一步。
他好整以暇地環著雙臂靠在大殿的金漆蟠龍柱上，雙目灼灼。半晌，他淺笑著開口：“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發如雲，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且之晳也。原來是真的！”
隱沒在水中的手頓時一緊，我垂下眼簾，將眸中的不安與焦慮齊齊掩去。
今日的夙狂昱太過不同，若是以往，他定會頭也不回將門甩上避得越遠越好。
難道他知道我將那黑衣人藏在水中了？！還是……他是在試探我，等著我自己***原型！我不知道。蜷縮著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掌心，一陣尖銳的疼痛頓時席卷走我的『迷』漫。
“你……”蠕喏著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名義上，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皇後，這一切理所當然的該是順理成章。可是……依夙狂昱的警覺，我不信能瞞他多久。
暗中咬緊牙關，我猛地扯下臉上的麵紗，頓時，一張布滿傷疤的臉***出來。
毫不意外的，我看見夙狂昱的眼中微微閃爍。
自嘲地勾起唇角，我訕笑著望著站在池邊的他，“皇上看見臣妾的臉還會稱讚臣妾嗎？”
透過水麵，我清晰地看見一張素淨的臉上有著深一道淺一道的疤痕，乍眼一看實在無可取之處，醜陋之極！
夙狂昱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我唇邊的微笑更燦爛。滿是傷疤的臉，寂靜無聲的浴池，一切顯得詭異駭人。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夜風透過窗縫竄了進來，身上一股涼意襲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