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殿寒鴉曉(7)()

小心翼翼地將一件披風蓋在蝶衣身上,轉身便對上他複雜的眼神。“她不過是一解俾女。”皺了皺眉,他說道。

我搖搖頭,曬然一笑,“俾女?對我來說,隻要是對我好的,就是我蘭奕歌值得付出的人!”

他仍是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盯著我,我也無暇顧及他,自顧自地倒回**,雙目熠熠睜著盯著頭頂的龍紋帳發呆……

我站在山崖上恨恨的望著擋住我去路的一個個侍衛,尚為六月,溫潤的平城竟然飛起了百年不遇的鵝『毛』大雪,霎那間,就覆蓋了整個山崖。陰冷的風順著脖頸往衣服裏拚命的灌,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冷意。

眾人透過陰雲密布的天看上去,仿佛看到九天之上,電閃雷鳴,呼嘯而至。

發間的血悠然飄落,濺到相思崖下,也一絲一絲浸染到我的皮膚裏。新鮮的血『液』,仿佛彌漫開來的一朵暗紅『色』的梅花……

臉上的傷疤不斷地湧出鮮血來,我撫『摸』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臉,模糊了眼的不知是淚還是血。

“你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血債血嚐!”說完我不顧一切的跳下相思崖,耳邊是轟隆的雷聲,所有人的驚呼聲,以及呼呼的風聲……

“……不要——!”

我猛的從床塌上坐起,我的腦海裏仍浮現著剛剛的情形,直到看到蝶衣跌跌撞撞闖進來的身影才驚覺剛剛那隻是夢!

蝶衣驚慌地跑近床塌邊緣,手忙腳『亂』地擦著我額頭上的冷汗。

“蝶衣!”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我夢見他們了……”透過蝶衣驚慌的瞳孔,我清晰地看見自己平日裏那雙冷淡的眸子裏此時盛滿了恐懼,臉『色』蒼白如紙。

我到死也記得,那是我七歲那年我在平城被人毀容那天!那天我原本是去為死去的母後祈福,可是當大隊人馬行至平城的相思崖時,突然湧出大批黑衣人,他們獰笑著在我臉上不斷劃著傷痕,無以複加的疼痛傳遍了四肢百駭……

“蝶衣……”緊緊抓著她的手,我才發現她掌心和我的手一樣冰冷。

“娘娘,沒事了,沒事了!”

她安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情緒漸漸平複了一些。

抬頭迎上她擔憂的目光,我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了。”

她顯然不信,懷疑地打量著我。

掩飾好自己的失態,我垂下眼簾出聲說道:“沒事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蝶衣張了張口,好象是想說些什麽,卻終是在我的沉默下抿唇出去了。

抬起眼簾,夜『色』已褪卻大半,隻餘下一輪殘月掛在空中。涼爽的風纏繞著花瓣自窗前掠過,暗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