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雨漫蕭蕭（6）()
“公主，你……你不要哭……奴婢……是罪有應……應得啊……”蝶衣的手輕輕抬起，混合著鮮血輕輕擦拭著我臉上不斷墜落的眼淚，“不要哭……”
努力地扯唇勾出一抹笑，我緊抓住她的手，“沒有，我沒有哭。”說著，眼淚卻掉的更厲害。水珠不斷從我的發間、身上滾落，寒風中，我顫抖著，緊緊抱住她微涼的身體，努力隱忍住的哭聲哀傷而絕望。
“奴婢……隻是希望……公主……可以幸福……”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我緊抱著她拚命點頭。
“我知道，我都明白，是我不好，蝶衣沒有錯，都是我沒有和你說清楚……”頭埋在她懷中，我忽然責備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剛才若非不看著她，她就不會自盡，更不會變成如今這模樣。，“都是我的錯……”
“公主，你……你沒錯……是奴婢不該不相信……你……”她的臉『色』臘白如紙，黯然地閉上眼睛，聲音輕得恍若呢喃。“公主，奴婢……奴婢好想睡覺……”
她的手漸漸滑落，心中陡然一空，我驚惶地抱住她，“蝶衣，你不要睡……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
“公主，奴婢……累了，好……好想睡覺……”她努力地朝我微微一笑，眼眸卻在瞬間閉上，手無力地從半空中垂下。
“蝶衣！”我茫然失措地搖了搖她，“蝶衣！蝶衣！蝶衣——”
滂沱大雨中，我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安寧的夜，看著在我懷中再也不動的蝶衣，眼淚決緹而下。大雨仍在下，衣服早已濕透，我跪坐在蝶衣的身體旁，緊緊抱住自己的頭，絕望地嘶喊：“啊——”
淒厲的悲喊聲響徹整個皇宮，『蕩』起陣陣刺耳震心的回音……
鮮血染紅了我的雙手，染透了我的衣裙，在所有人麵前，我渾身都是血，就如一個血人跪坐在蝶衣身旁。
“來人，帶皇後進去！”
夙狂昱陰冷的聲音響起，他身後的宮女猶豫地看著滿身鮮血的我，觸及我臉上的傷疤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好半晌才緩緩挪步過來。
我狠戾地抬起頭，欲過來扶我的宮女被嚇得驚慌退後，不敢上前。看著眼前那一張俊雅如昔的麵孔，我木然的臉上忽然湧起『潮』紅，雙眼定定的瞪視著，灼灼的仿如能燃起赤焰，眸光冰冷、鋒利。
都是他！因為他蝶衣才會死！腦海中有個聲音不斷地叫囂，我死死地瞪著他，一股淩厲的殺氣迸發出來。
“歌……”夙狂昱突然觸及我的眼神，伸出的手頓時僵住。
都是他！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心中的怨恨愈盛，我的嘴唇不斷的哆嗦著，雙手緊緊環住蝶衣冰冷的身體，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栗著，牙緊緊的咬住唇畔，咬得鮮血直流，手蜷縮成拳，指甲深陷入肉，縷縷的血絲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