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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朗聲向本寺僧眾說道:“這位是五台山清涼寺方丈神山上人,大家參見了。”他指著右首一位約有七十來歲年紀,身形矮小,雙目炯炯有神,顧盼之際極具威嚴的僧人說道。

武林中盛傳‘降龍’‘伏虎’兩羅漢,今日兩人卻是初次見麵。少林僧人眾聽到神山上人親自造訪少林寺,大都有些驚奇,不過少林寺僧人極守戒律,一時間大殿居然沒有絲毫聲響。來訪的其他六位高僧心中讚道:少林寺能執掌天下牛耳,這清規戒律功不可沒。

玄慈又複依次介紹其餘六位高僧,他說道:“這位是開封府大相國寺觀心大師,這位是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師,這位是廬山東林寺覺賢大師,這位是長安淨影寺融智大師,這位是五台山清涼寺的神音大師,是神上山人的師弟。”

六僧都是在武林中有名望的僧人,紛紛回禮,一陣寒暄。

玄慈最後道:“這位年輕公子乃是明教教主李誌常,同時也是玄悲師弟的救命恩人。”明教和天山靈鷲宮恐怕是近來江湖中最出名的兩家勢力,這些日子兩派之間不知道衝突多少次,更加上兩派高手層出不窮,最近打到少室山下,讓少林寺一幹僧眾好生緊張。加上最近西夏一品堂的四大惡人也在少室山附近徘回不定,山下氣氛凝重,幾乎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眾人皆沒有想到統領這麽大江湖勢力的明教教主李誌常居然如此年輕。武林傳出李誌常不下於‘北喬峰。南慕容’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怪不得少林寺居然讓他單獨坐在左首處。

李誌常輕聲道:“我手下那些教眾隻是和靈鷲宮有些私仇,倒不是真的跟貴派過不去,至於為何要到少室山下聚集,其中原因一言難盡。”原來靈鷲宮那些人先前對於明教還處在劣勢,後來九天九部匯集的人越來越多,漸漸明教就落在了下風,若不是王語嫣指揮若定,他們這一群烏合之眾早就被殺得大敗虧輸。

兩邊人馬已經在山下僵持了三天三夜。差點就殺出真火,好在西夏一品堂的人出現,牽製住了靈鷲宮。

李誌常到來後問明情況,聽了情況,就對他們聽之任之。這番和靈鷲宮激鬥,倒是明教這些人為了一舒這些年胸中悶氣,終歸是童姥未死。再之各有顧忌,兩方傷者較多,死的人隻有少數。其實鬥到現在明教諸人已經沒了那麽大怨氣,現在剩下的都是意氣之爭。靈鷲宮諸女旨在先迎回童姥,隻要明教人不主動挑釁。也不會輕舉妄動。

神山上人對著李誌常抱拳施禮,笑吟吟道:“原來你就是‘神劍’李誌常,怎麽沒見到你佩劍在身。”他作風果然如傳言一般頗有江湖氣,與玄慈方丈的溫文儒雅,一剛一柔正好相反。

李誌常道:“我知道這大殿之內沒有值得在下出劍的人,便懶得帶劍在身上了。”

江湖中盛傳李誌常一劍殺了丐幫太上長老徐衝霄,徐衝霄輩分極高,是已故的前任幫主‘劍髯’汪劍通之師伯,也是五台山清涼寺方丈神山上人之師兄。故而神山上人自然對李誌常十分不滿,言語中頗含挑釁的味道。

神山上人神色一震,其實他剛才抱拳之間,卻是用出了平生得意的武功心意氣混元功,他本擬李誌常年紀不大,就算劍術再怎麽高明,內力必然不深厚,怎麽能受的他的混元氣勁。到時候對方抵受不住,要麽壓垮椅子,要麽隻有往後退去,反正如此一來出醜是出定了,也算小小懲戒一番。

哪知道他的心意氣混元功到了對方那裏,竟然如同進了一個無底黑洞一般,一絲波動都沒有,當即讓神山上人暗自凜然。若是李誌常功力深厚跟他對拚,讓他受到反擊力道那還好說,可是氣勁到了對方那邊居然毫無反應,若不是神山上人神誌清醒,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功力全失了。

他們這番暗鬥隻有當事人才清楚,神山上人今天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因此打個哈哈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僧年輕時候也像小友這般風趣。”借著哈哈一聲掩飾,他又坐下來。隻聽到咯吱一聲,他坐下的椅子七零八碎的散開,若不是他武功太高,迅速反應過來紮了個馬步,當真就一屁股坐下去了,非出了大醜不可。

椅子碎開的聲音,在安靜空曠的大殿上,不亞於一聲驚雷,引得眾人紛紛向神山上人矚目,一瞧究竟。

玄慈驚疑道:“神山師兄可是對我少林寺不滿麽。”

神山上人心怒道:明明是你少林寺拿要壞了的椅子給我坐,怎麽又扯到我對少林不滿上來。

神山上人冷聲道:“我倒要問問是不是玄慈方丈看不起小小的五台山清涼寺,居然如此慢待與貧僧。”

玄慈更加驚愕,仍舊溫和道:“這些椅子都是黃梨花木所製,堅固耐用,若非是師兄的心意氣混元神功已經登峰造極,怎麽能無聲無息間將這椅子的關節全部震壞。”

玄慈一指那椅子零件上的斷口形狀特別,光滑齊整,確實是五台山心意氣混元功才能造成的效果。

神山上人看到這斷口,幾乎也發生錯覺,難道他剛才真的無意中發功震碎了這椅子。其他來僧也是大有見識的人,見到這斷口確實是清涼寺心意氣混元功的效果造成的。

就連神山上人的師弟神音上人也暗中驚歎:“從這斷口可以看出,師兄的心意氣混元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師兄為何想用這麽拙劣的辦法來整少林?”他知道師兄向來看不起少林寺,就算想陷害少林,也不該用自己看家武功,用別的門派武功,也可以輕易震碎椅子,還能讓人看不出來。

神山上人突然看見李誌常對他露出莫名笑意,這才明白不是對方吸收了自己的氣勁,而是把它悄無聲息的轉移到自己坐的椅子下麵,不由得對李誌常愈發的忌憚。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