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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言心中一凜,他感到石之軒突然之間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也是他所熟悉的那個無法無天的石之軒,好在石之軒還沒有生出殺機,不然趙德言已經要考慮該不該馬上逃走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石之軒的天縱之才,以及翻臉不認人的性情。無論是誰能將花間派和補天閣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法合二為一,創出不死印法這種超越天魔大~法的蓋世魔功,都足以傲立於當世,如非石之軒精神分裂,他便是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人。

趙德言目光寸毫不讓的盯住石之軒,石之軒突然笑了起來,帶著一股子寒意,他緩緩道:“這才像二十年前那個讓我刮目相看的趙德言,幾十年時光如流水一般,想著年少的時候,我們還曾共謀一醉,那時候玉妍也不是今天這樣子,哎,這一切都變化得太快,要知道那時候大興城裏還沒這永安渠。”石之軒又仿佛變成一個傷春悲秋的文人。

趙德言道:“石兄有什麽要小弟做的事就盡管說,如果沒有我就告辭了。”

石之軒道:“明日李誌常鬥四個老禿之時,便是楊公寶藏開啟之日,魔帥要是有興趣就跟我聯手罷。”仿佛一場夢幻,小舟偏離岸邊,悠悠蕩蕩,順流而下,石之軒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天際。

石之軒隻告訴了趙德言楊公寶藏開啟的時間,並沒有說在什麽地方。趙德言知道石之軒這時告訴他這個消息自然是給他留下一段考慮的時間。

聚福樓上李誌常悠然自得。趙德言是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這次雖然驚退趙德言,對方必不死心,不過趙德言固然是厲害之極的人物,但長安城內真正讓他顧忌的唯有石之軒。不過李誌常消失的幾日並非在養精蓄銳,而是做了其他的事情,如今李誌常才算是真正神氣合一,將明玉訣推至頂峰,其實之前縱然趙德言和可達誌聯手。李誌常也不會受到什麽損傷,隻因他和壯年的石之軒已經一般無二,明玉訣的特性將使他永遠立足於不敗之地,任何人動手時功力都會有所損耗,可是如今李誌常運行明玉功是功力不是往外揮發而是向內收斂,能夠最大程度避免真氣損耗,同時還能形成一種漩渦將對手的功力吸取過來,這一點是從天魔大~法領悟出來,天魔大~法到了最高處便是以無形之力盜有形之質,能夠將對方的功力收歸己用。霸道之極。

李誌常出現在聚福樓上驚退趙德言的事情自然很快傳散出去,其間自然免不了有些人的試探。可是李誌常信意揮灑間,折服無數高手,冠蓋滿京華,教人歎服不已。

李誌常已然吸引住不少目光,隻等第二日天明,便來到了論道滅神場所。

大雪紛紛飄落,李誌常穿過大雄寶殿,前麵便是天王殿,大門中開,中間供奉彌勒佛,四大天王左右分列,各自護住一天。

有未來佛坐鎮,天王護法,李誌常可謂給足了四大聖僧占據地利的便宜。四個年過百歲的老僧坐在佛前的四個蒲團之上,師妃暄守在門口,終於換上了女裝。一身白色麻布長袍,更襯托得仙姿動人。

李誌常輕聲道:“還是第一次見到妃暄換上女裝,比我想象中還要美上幾分。”

師妃暄別過俏~臉凝望李誌常,微微笑道:“每見一次李兄,妃暄都覺得李兄風采比前次更勝,到如今李兄神氣如一,妃暄再也看不透李兄的深淺了。”

李誌常道:“若是不厲害點,我隻怕妃暄進步太快遲早要趕上我。”

師妃暄淡淡道:“妃暄所求無非是天道而已,對於及不及得上李兄,並不在意。”

李誌常笑道:“釋迦摩尼說諸相非相,見空不空,妃暄說不在意,那一定是在意的。”說罷,李誌常以師妃暄亦無法分清的速度赫然間進入天王殿,前麵不遠處便是當今佛門資曆最老、名氣最大的四大聖僧。

首先開口便是禪宗四祖道信,他一派悠然自得的形象,見到李誌常欣然道:“是造化之神奇才生出李道友這般人物,能在見如來老禿之前,能和李道友論道,當真不虛此生也。”

李誌常落目在道信身上,此僧百歲高齡過外,白眉長垂過耳,雪白的長須垂蓋隆~起的肚腹。但定睛細看,兩目固是神光電射,臉膚卻幼滑如嬰兒,且白裏透紅,青春煥發,光禿的頭頂,更反映明月的色光。雖肥胖卻不臃腫,一派悠然自得,樂天安命的樣子,予人和善可親的感覺。

道信雖然在四僧排名最末,但禪宗將會發揚光大,成為佛門一時領袖,而且禪宗超邁前人、兼收並蓄的思想,意味悠長,即便李誌常對於禪宗的理論也十分重視。他終於見到這在後世都得享大名的高僧,心中無驚無喜,緩緩道:“道信大師言語一派天真情趣,足間禪心盎然,既然領悟了自然的妙旨,又何必來趟這渾水。”

在一旁的智慧大師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如今世態渾濁,為不重演一次南北對峙的局麵,今天也隻得委屈李道友隨我們回山修行一段時間。”

李誌常哂笑道:“既然為避免南北對峙,四位大師何不助我一臂之力統一天下。”

帝心尊者木然道:“大道之爭不在口舌,李道友最是明白這點,咱們言語交鋒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嘉祥大師道:“善。”

四人同喧佛號,亦將各自功力連成一個整體,每位老僧都有兩個甲子的修為,四人聯合起來,足足有八個甲子的功力,一旦這些功力往一個人身上招呼過去,即便是邪帝向雨田也得避其鋒芒。

即便李誌常自負明玉功冠絕當世,也不會任由四個老禿凝聚功力,於是率先出手。他一步後退,如蓄滿氣勢的大弓,無常劍脫鞘而出,不留半分餘力,大殿之中仿佛有無形氣浪,滔滔不絕。如長江大河一般的劍氣,轟然間便向四僧攻去。

首當其衝的便是三論宗嘉祥大師,他在四僧中年紀最小,可是功力卻最高,亦是四大聖僧之首。以李誌常如今功力,換作其他非宗師級高手,隻怕麵對這長江大河一般的劍氣,早就心生絕望,連手都不敢動。不過嘉祥大師不愧為佛門領袖,等到劍氣將要及體時,才伸出枯瘦的右手,大拇指輕輕朝著前麵一按,仿佛截斷長河,令李誌常的劍氣突然一頓。

李誌常當然知道若隻是嘉祥一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單憑一指頭禪便止住他的劍氣。時至今日~他對自身武功有深深自信,嘉祥等人縱然境界高遠、功力深厚,終歸百歲開外,戰力有所下降,還比不得數十年前追殺石之軒的時候。

這一指實是四大聖僧功力貫通,形同一體,才讓他一指頭截住李誌常的滔滔劍氣。當然受限於身體的衰老,這一指不過是合兩人之力,若是合四人之力,即便李誌常有明玉功能夠吸取功力,這一下也超過了自身承受的極限。這也是為何佛道兩門都認為肉~身不過是皮囊的緣故,因為到了最後,相比於無窮天道,肉~身再強大也會顯得渺小而不值一提。

而且嘉祥的一指頭禪確實十分玄妙,仿佛暗合冥冥中的道理,看著明明很慢,卻能在間不容發時截住李誌常的劍氣,不給他搶攻的機會。

李誌常毫不氣餒,若是四大聖僧如此好解決,便不值得他這一番約戰。

師妃暄悄立在門口,靜靜看著五人交手,心中無驚無喜,四大聖僧上百年交情,早就熟知彼此,因此才能渾然一體毫無破綻,她若是上去幫忙,反而礙手礙腳。

而她在旁邊觀戰亦能收獲不淺,如若李誌常戰勝四僧,師妃暄也能從中對李誌常了解更多。那日~她被李誌常幾乎傷了根源,卻也從生死之間獲得更大感悟,同時也耗費了慈航靜齋僅存的一件珍貴藥物,才能複原,並借此更上一層,將劍心通明的境界感悟的愈發透徹,逐步逼近當年地尼的層次。

本來如這般層次的交手應當是極快的,可是恰恰相反,他們出手都很慢。師妃暄同樣明白,這樣對四大聖僧是有利的,因為愈慢才能更好集聚功力,同時不露出任何不諧之處,避免被李誌常抓~住不諧,從而加以利用,將他們的聯手之勢解除。

無論如何隻要四大聖僧連成一個牢不可破的整體,即便再多一個李誌常,他們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李誌常縱聲長嘯,聲勢直入蒼穹,即便大殿正中的彌勒佛也顫動了一下,可見李誌常再度提升功力,亦將全力以赴。

師妃暄作為唯一一位有幸在最好的角度觀看此戰的人,可謂受益良多,同時也深刻明白李誌常的武功已經合乎自然,即便突然強提功力,也沒有絲毫勉強之感,更讓四大聖僧不能乘隙而擊。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