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誌平已經來到終南山兩年了。他本來是山東萊州的世家子弟,自小便喜歡江湖那些奇人異士的故事,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派,全真七子更是聲震九州,上自王公下至黎民都以結交全真七子為榮,所以聽下人說全真教的掌教丹陽子馬鈺來到萊州時,便馬上去找他。

苦苦哀求許久,馬鈺才答應他。可惜馬鈺沒有收他為徒,將他交給長春子丘處機。尹誌平早就聽說全真七子武功最高的不是掌教而是長春真人,所以也沒有抵觸,十分欣喜。

倒黴的是長春子收他為徒後就沒管他,而是讓小他一歲的師兄李誌常教他。李誌常教他武功的這一段歲月真可謂不堪回首,對他幼小的心靈產生了毀滅性的打擊。

從此喂馬燒水劈柴成了尹誌平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開始尹誌以為這是修道的考驗,豈不知當年漢鍾離十試純陽真人。因此尹誌平以為他是走上了前輩高人走過的路上。不過尹誌平從小嬌生慣養哪做的如此粗活,不過幾天就累得像死狗一樣。

這時候大師兄李誌常關心道:“誌平,是不是太累了。”尹誌平激動道:“有點。”

李誌常笑道:“師兄教你一個辦法。你每次幹活時,這樣來……”

李誌常教他的是一套呼吸的方法,說來也怪,按照李誌常教的方法,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連平時難以下咽的夥食也可口了許多。不過這才是造成他一切悲慘生活的源頭。

李誌常見他不累了,又在原來的活上加了一倍分量,而且每次劈柴時要求他劈成三十六等份。這樣也就算了,等尹誌平能夠完成要求時,天殺的李誌常又讓他燒火,燒火就算了,還不能有燒火棍。直接用掌風來加大火力。

對了大師兄早在許久之前就教了他入門玄功。說來也怪,每天幹完活後,尹誌平依法修煉內功,很快就能入定。由於入定較深,往往第二天起來疲憊盡消。後來尹誌平功夫見長,想要反抗,幸好沒有實施。

因為有一天他看見王處一師叔的弟子趙誌敬師兄去挑釁大師兄,好像是關於早課什麽的問題,趙誌敬是三代弟子首席,見尹誌平和李誌常經常不參加早課,早就看他倆不順眼(尹誌平道關我什麽事,我是無辜的)。那次來找李誌常交涉,李誌常自顧自的看書,惹得趙誌敬大怒,一掌拍向李誌常。

李誌常仿佛沒看到似的,反正尹誌平也沒看清楚怎麽回事。趙誌敬就被李誌常一隻手抓住了肩膀,又好像成年人提小孩一般,一甩就將趙誌敬扔在了院牆外麵。來了一個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灰撲撲的走了。後麵趙誌敬就再也沒找過他們師兄弟麻煩。

尹誌平那剛想反抗的心情也熄滅掉。隻得老老實實聽從大師兄的吩咐。那天大師兄還得意洋洋的說一句,“誌平啊,別看老趙五大三粗的,還是首席,要知道這世道拳頭大才是道理。那個太祖說過‘槍杆子才能出政權’”。尹誌平也記不清楚什麽時候太祖說過這句話,不過有一條是對的,拳頭大才是硬道理,而是大師兄拳頭最大,所以大師兄就是道理。尹誌平在重陽宮裏憶苦思甜,而李誌常卻在他發現的那處瀑布裏衝刷洗練肉身。

李誌常幾年十三太保橫練練下來,身體發育的更加完美,雖然才十五歲,已經有了成人的身高,脫下道袍,全身筋肉盤結,自有一股爆炸力。不過若是練到最高層次,到時候由外入內,返璞歸真,反而就變得普普通通,讓人看不出他有一身天下絕頂的外門功夫。相比練體成就,李誌常內力修煉反而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進步神速,如今不過到了丘處機那般層次(長春真人怒道為師在你眼中很渣麽)。

李誌昌本來就是一個沒什麽大追求的人,性格怡淡,如果不是對長生有些執念,至於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反而不是十分在意。李誌常這時從瀑布中跳起來到一塊巨石上,盤膝而坐,心中進入不憂不喜、不急不躁的安定狀態,全真心法輕車熟路的運行。這時候他背後飛來一顆速度極快的石子,說來很快,不過在他感知下變得極慢。

此時他在運行內功,卻是不能馬上起身。本來這石子砸在他身上也沒什麽傷害,不過他可不是受氣的性格,他硬生生在刹那間改變真氣運氣,聚集在背後,背部仿佛變成海綿將石子力道消去,又將陰勁轉為陽勁把石子朝原路擊回去。聽得一聲嬌嗔,李誌常可不會因為那人是個女子有什麽憐惜。

不待氣機轉換就跟上去,那人反應也快,霎時之間趕出十數丈,在林木之下成為一個黑點。李誌常初時和她相距甚遠,是因為剛才一口真氣還沒轉換過來,跑出幾裏後氣息已經調節好,他內力遠比那人深厚,行不到半刻,前麵的背影越來越是清晰。卻是個穿著杏黃衣裳的少女。兩人你追我趕,也是這山中樹木太多,那女子又十分靈活,李誌常一時間居然沒趕上,不過那女子耐力遠不及他,熬不了多久,李誌常心中也不著急。沒過多久眼看李誌常就要追上她,哪知那黃衣少女一矮身,從一叢灌木下鑽了過去。

李誌常身軀高大,鑽不過去,就算能鑽他也拉不下臉,待得繞過樹叢來尋,黃衣少女已逃得不知去向。黃衣少女鑽過灌木叢,向前疾衝,奔了一陣,已經聽不到後麵的腳步聲,但始終不敢停步,避開道路,在草叢亂石中狂跑,到後來全身酸軟,實在再也奔不動了,隻得坐在石上喘氣。

坐了一會,紅撲撲的粉臉氣道:“臭道士那麽能跑,不過就是本姑娘作弄你一下麽,犯得著那麽較勁。”

此時雙腿如千斤之重,說甚麽也站不起來。忽聽身後有人嘿嘿冷笑,黃衣少女大吃一驚,回過頭來,嚇得一顆心幾乎要從口腔中跳將出來,隻見身後一個小道士橫眉怒目,對著她笑。黃衣少女心道:“完了完了,要是讓師傅知道自己被全真教的臭道士抓住還不知道怎麽懲罰我呢。”

黃衣少女,也不知哪裏生出一股氣力,朝前麵奔去,李誌常追了半響,其實氣早就消了大半,也不立刻趕上前去。隻是覺得好玩,不緊不慢的跟著,每當黃衣少女要慢下來時,就迫上前去。嚇得黃衣少女又隻得發足狂奔,如此來來回回幾次,黃衣少女也知道他在耍她,卻又不敢真的讓李誌常抓住,這時突見前麵似是一道深溝,已無去路,黃衣少女卻是大喜。終於要到家了。

一發足跳下去,李誌常見她突然一跳,嚇了一跳,不敢讓她真的跳下去,因為他也不知前麵是什麽,萬一折騰出人命,可不是他的本意。於是驀然發力,比之先前快了幾倍,他這次正是用上了全真教的輕功。幾丈的距離一步跨過,一把抓住黃衣少女的手黃衣少女大驚,大聲叫道:“師傅快來救我。”聲音清脆,隻是經過長時間奔跑,還帶著喘息,中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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