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忽然飛起,飛到大門內,深深鑲嵌在酒館裏的牆壁上。

然後方源看到了獨臂人的臉,一張就像是屠夫肉案般刀斑縱橫的臉,右眼上也有個“十”字形的刀疤,像一個鐵枷般把這隻眼睛完全封死,卻襯得他另外一隻眼中的寒光更厲。

他不禁流出冷汗,因為他想起了這獨臂人是誰。

他吞了口唾沫道:“你就是那個一出道便連戰七大派十三位劍客,連戰皆捷的那個獨臂人?”

獨臂人道:“既然認了出來,就拔劍吧,記住,這是你一生中最後一次拔劍了。”

方源道:“我認輸。”

他丟下了自己的劍,因為他知道作為一個絕頂劍客,是絕不可能殺一個手無寸鐵的人。

可是獨臂人並沒有放過他,身後的黑竹竿,被他反手拔~出。

黑色的閃電,一閃而過。

隻用了一招,鐵劍方正最得意的弟子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胡鐵花道:“之前有人說你在上個月一招之間殺了點蒼卓飛,我還不但相信,直到現在看了你的劍之後,我才知道,死在你一招之間的劍客,又何止一個卓飛。”

一招奪命的劍法,光是想一想,便可知道,這是何等歹毒、狠辣的劍術。

獨臂人道:“若不是你中了毒,一招之間死在我手上的人,還會多一個。”

胡鐵花道:“看來你是肯放過我的,隻是你為何又要殺手無寸鐵的方源。”

“因為拋棄自己劍的人,不配活在這世上。”一道慵懶的聲音在胡鐵花身旁響起。

胡鐵花喜道:“好小子。你果然是裝的。害得老子白擔心一場。”

獨臂人冷冷道:“你既然醒了。最好告訴我那財富的下落,因為我除了會殺人之外,可不會逼供。”

他的言下之意,李誌常要是不說,他就把他殺了,。

李誌常悠然道:“記得多年前,你才出道,心高氣傲。竟然去了巴山。”

獨臂人冷聲道:“不錯,那是我唯一次敗北。”

他臉上縱橫交錯的十字形傷疤,便是由於中了巴山柳乘風一式回風舞柳劍法中的‘癲狂柳絮隨風舞’而造成的。

這是他生平的奇恥大辱。

李誌常微笑道:“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貪財的人,你跟之前兩個人不同。”

獨臂人道:“因為我要和一個人達成交易,代價就是史天王那筆財富的消息。”

李誌常道:“史天王的財富可以說能讓一個人花上一百年都花不完,我能知道你用它來換什麽?”

獨臂人道:“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法。”

李誌常道:“難怪你會來,不過恐怕我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不會告訴你史天王那筆財富的下落。”

獨臂人麵色一寒,黑竹竿衝天而起,他的人也衝天而起。

這狠毒淩厲的必殺必勝之劍。悍然刺向李誌常的咽喉。

他竟然不肯再給李誌常一句開口的機會。

胡鐵花悚然動容,因為這一劍。又比剛才殺方源那一招,何止快了十倍。

李誌常清晰的看見,獨臂人那隻瘦骨嶙峋的大手上已有青筋凸起,也清晰的看見黑竹竿離自己越來越近。

飛刀破開了黑竹竿,直直的插入獨臂人的咽喉。

一招之間,這次死的不是別人,而是獨臂人。

李誌常往前走,來到獨臂人的身旁,輕輕的蹲下,拔~出了獨臂人咽喉的飛刀。

他甚至都沒有問是誰和獨臂人做這筆交易。

做完這一切後,他神色泰然的坐回去,緩緩道:“為什麽這江湖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

胡鐵花道:“你也可以選擇不殺人。”

李誌常淡淡道:“殺人固然沒有什麽天大的好處,至少能減少很多麻煩。”

有這兩個人的死,至少能讓那些打我主意的人,清醒一點。

胡鐵花笑了笑,說道:“你真拿了史天王的財富?”

李誌常道:“這不重要,因為外麵那些人不會相信,不過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史天王的錢早就不在了,縱然我不殺他,他的錢也不在了。”

胡鐵花驚疑道:“你是說有人黑吃黑。”

李誌常道:“當然,就算我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

胡鐵花道:“所以拿走那筆財富的人,也是散播消息說那筆財富在你手上的人,果然好算計。”

李誌常笑道:“你說你這麽聰明,怎麽就沒發現酒有問題。”

胡鐵花道:“果然是那第二壇酒有問題,花姑媽居然還敢賣一百萬兩,難道她就不怕我們不喝了。”

李誌常道:“她正是要我們不喝,隻不過你這酒鬼攔也攔不住。”

胡鐵花道:“不對,你一定早知道酒裏麵有問題,怎麽不說出來。”

李誌常道:“你難道已經忘記了,我們根本沒有付錢,而且現在酒有問題,我們連之前那一壇花雕的錢也不用付了。”

胡鐵花道:“我現在總算知道,誰要是和你做生意,一定連棺材本都得賠進去。”

“你錯了,做生意要是趕盡殺絕,以後就沒人和你做生意了。”李誌常幽幽歎了口氣。

李盾、方源、獨臂人都是厲害的角色,但還不是最厲害的角色,因此李誌常的麻煩還沒有解決。

下次來的人,也會更多更棘手。

胡鐵花已經意識到,李誌常有了大麻煩。

對方連花姑媽都能使動,的確可怕。

不過胡大俠卻不覺得這大麻煩能令他害怕,反而覺得有趣,他要跟在李誌常身邊,看看李誌常怎麽解決這個大麻煩,怎麽找出那幕後的黑手。

胡鐵花道:“我們等會往哪去,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線索,要不我們先找到花姑媽,去問到底是誰?”

李誌常道:“他要找我麻煩,自然會來,我們現在隻要等魚上鉤就行。”

胡鐵花道:“有道理。”

既然李誌常都不著急,那他更不著急。

這下子花姑媽肯定沒有臉回來,對胡鐵花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胡鐵花眉間泛出喜色,他想到了花姑媽酒窖裏麵的酒肯定任他隨便喝了,這叫因禍得福。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