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力分則弱,力聚則強。

仙碧、虞照、左飛卿三人各有三十年以上的苦功,風雷相生,渾~圓無極,縱比不得李誌常天人武聖,卻也不是這些飛來的嫩芽所能傷害。

可是這成千上百的嫩芽,不單單是嫩芽,而是寄托了李誌常的神意。

李誌常以超然之意,入有無之間,三人風雷相生,卻未能抵達‘不生不死、空虛玄妙’的境地,更沒有歸於大道,流轉之間,自免不了有空隙。

嫩芽雖弱,卻好比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李誌常悄立原地,手不抬,足不動,任憑真氣駕馭嫩芽,在這三人周身三尺之外飛來飛去。

不過盞茶的功夫,三人便汗如雨下。

左飛卿一咬牙,白發飄起,在背後盤旋,一指點出,手上憑空生出一股旋風,凝練至極,有青色光華流轉。

這束風成劍本是周流風勁練到最深處才能大成的手段,一旦練成,有形無形之物皆可化為手中利劍,風部之人因之命名為風神劍,這確實和當初李誌常對水母陰姬在那絕壁下,大江之上,所用的風神劍遠離一致,如出一撤。此路風神劍威力之大,甚至還勝過昔年‘黑水滔滔、傾盡天下’蕭千絕的天物刃。

風君侯攜帶風雷轉生的功力,用出這門還很生疏的神通,雖不能運轉如意,可為威力之強,足以劈開頑石,削斷精鐵。比諸劍仙的飛劍,也不遑多讓。

這一口風神劍,繞在風君侯手上流轉不休。好似一口繞指軟劍,幾乎凝成實質,動念間便朝李誌常所在的方向而去。

李誌常讚道:“好一個因風為劍的本事,再練十年,這周流風勁就能給你練到止境了。”

他口中固然稱讚,神色一派閑適,看得出此刻他依舊沒有用心在和三人交手。好似在跟小孩嘻戲。

那風神劍繞著李誌常繞了好幾個圈子,卻都給迫在李誌常一尺開外。隻因為李誌常罡氣護體,渾無錯漏。那風神劍一刺過去,便好似碰上了一個滑不留手的泥鰍,渾沒有著力的地方。

虞照眼中神光爆~射,踏出一步。手中電光爆閃。

前次說了虞照的雷音電龍分為陰龍和陽龍。陽龍離體之外,隔空傷敵,陰龍留在體內,控製陽龍,同時陰龍在體內蓄積,還能給主人本身絕大的力量,運至掌中,縱使精鐵。也能一掌拍成粉末。

那虞照天生豪勇,一步踏出。結罡步鬥,雖離了左飛卿和仙碧,失了風雷轉生的威力,卻更加豪邁,電光爆閃,根根胡渣直立,好似青幽幽的針頭。

他去如疾風,手上電光聲勢更強盛了數分,照的李誌常白淨的麵龐,有些慘白。

同時風神劍也伺機而動,從天上俯衝下來。

這路風神劍,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幽幽冥冥,絕難對付,若是一般人同時麵對虞照的雷音電掌和神出鬼沒的風神劍,此刻已經絕無幸理。

李誌常依舊保持超然的姿態,然後突然之間,渾身氣勁炸響,白衣寸寸而裂,露出筋~肉虯結的上身。這十三太保橫練,早給他練到登峰造極,功力灌注下,堅不可摧,更有無上神力,超邁三界,笑傲風雲。

他這些年以氣傷敵,頗有仙家氣派,骨子裏還是有些暴力因子,見對方豪氣,決意來個一力降十會。

他身量本來不矮,這一變身,隻化作一個鐵塔般的大漢。

從一個仙風道骨的高人,突然轉換為天神下凡,縱然在生死激鬥之中,風君侯和虞照也不由得一愣,仙碧更是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

北落師門趴在屋頂上打了一個哈欠,似乎頗有些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的架勢。肉肉的爪子,還在耳朵邊撓了撓,神色略帶些不爽,沒有貓奴陸漸給他抓癢,還要貓大~爺親自動手,北落師門十分不愉快。

李誌常伸手一捏,就把那風神劍抓~住,隨即捏的爆響,虞照一掌打在李誌常身上,電光消弭,反而倒飛到後麵的牆體上,生生鑲嵌在牆裏麵。

對手不堪一擊,李誌常失了樂趣,轉瞬就收了氣血,變作原來的斯文模樣,隻可惜浪費了一身衣服。

他倒是沒有赤身裸~體羞於見人的想法,以他的心態,青天為屋瓦,日月作窗欞,四山五嶽為梁柱,天地猶如一敞廳!又怎麽會在意這些細節。

所謂縱情任我,灑然不拘。

左飛卿被破了風神劍,一口心血噴出,臉色慘白無比。

李誌常嗬嗬笑道:“左小子把你們風部的祖師畫像給我,今天的事情就這麽算了。”

左飛卿冷冷道:“莫說這祖師畫像早就給姚晴偷去了,就是有,左某也不會給你。”

李誌常一皺眉,又指著虞照道:“想必這位便是雷部之主,你別說你的祖師畫像也給姚晴拿走了。”

虞照從牆體下,掙紮出來道:“俺老虞向來粗心,那天喝了死丫頭送來的千日醉,當然沒能把祖師畫像留住。”

李誌常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會是這般模樣。”

他身子一幻,再顯出身體來,就把虞照和左飛卿提起來,仙碧花容失色道:“你還想做什麽。”

李誌常淡淡道:“給他們療傷。”

說罷,將兩人拋在空中,連拍數掌。

仙碧將信將疑。

隻見到片刻後,兩人身上白氣蒸騰,臉色由青轉紅,由紅轉白,李誌常再把兩人丟在地上,道:“我先走了,要想報仇,最是可以來找我,隻是下次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他一聲呼嘯,北落師門尖叫相合,一人一貓,轉瞬間消失在天際。

正是那:休言功行何時就,誰道玄門不可投?人我場中枉馳驟,苦海波中早回首。說甚麽四大神遊,三島十洲。這神仙隱跡埋名,敢隻在目前走。

仙碧驚疑不定道:“北落師門怎麽會聽他的話。”

左飛卿站起身來,周流風勁淌過全身,將塵土去除,依舊整潔如新,隻是麵色不大好看,他素來心高氣傲,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在任何方麵,都不是李誌常的對手,再練二十年,也未必能摸~到李誌常的項背。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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