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挑染的海邊不再是一個人的孤單,而是兩個人的浪漫。迷人的彩雲飛舞於朵朵盛開的玫瑰將愛的芬芳灑落,薰醉了兩個劫後餘生的有情人。

長長的翦影迤邐出相依相偎的浪漫,潮汐起伏的聲音奏響一首首迷夢般的笙歌,回蕩在倆人甜蜜的心間。

東方楚陽撩起艾莉兒披散下來的秀發,“艾莉兒,你這一星期來就吃這些椰子嗎?”褪去冷漠的語氣裏滿是心疼。

都怪他太大意了,沒有想到對方會狗急跳牆,抓走他身邊的人威脅他。不過,他會讓他們付出多十倍的代價。與海天融成一色的藍眸裏迸出火一樣晶亮的光。

“對啊。”靠在東方楚陽懷裏好舒服哦,緊繃了一星期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眼皮漸漸沉重,艾莉兒下意識地回答著。

“艾莉兒你受苦了。”心疼的口吻裏滿是不舍。

勉強撐起快要沾黏在一塊的眼皮,艾莉兒輕快地說:“不會啊,隻要能多為你做一點點事,多難熬的日子我也不怕。更何況,那個人雖然壞了點,起碼還沒有壞得太徹底啊。他把我丟到這個有水有食物的地方,而不是什麽沙漠、荒山之類的……”

東方楚陽可沒艾莉兒那麽善良的心腸,“回去以後我一定把那個人撕成碎片。”藍眸中閃爍著可怕的殘暴。

聽出東方楚陽那種凶殘的語氣,瞌睡蟲一下子跑得精光。“不可以,你一定不能那麽做。”艾莉兒的慌張引起東方楚陽的注意,以眼神詢問著她。

他表麵上看起來是個斯文儒雅、風度翩翩的豪門貴公子,然,在那圈耀眼的光芒背後,他也有著陰暗不為人知的一麵。

隻是,那不光彩的一麵,被他覆蓋在層層光彩之下,沒有人看得出來。他也試圖慢慢改變自己,慢慢走出那個腐朽的陰暗。既然不去再去碰,仍無法抹殺曾經存在過的事情。內心深處居住的魔鬼並沒有完全離開,隻是暫時被壓製住而已。

而現在,那個不長眼的渾蛋竟然敢公然向他挑釁。很好,很好,潛藏在體內的暴力因子已經蠢蠢欲動,如今有個人來試試身手,何樂而不為呢?!

重新靠回那堵溫熱的胸膛上,“這一次的事件是一個劫數,也是因禍得福的一次機緣。我找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現在終於可以為你做一點點事了。我好開心啊!”說完,臉上蕩起一抹晶亮幸福的笑。

東方楚陽皺緊眉頭,“什麽劫數?什麽機緣?”伸手摸了摸艾莉兒光潔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胡言亂語起來了?

艾莉兒坐了起來,與東方楚陽麵對麵。“你一直不相信我是天使對不對?”澄澈的眼眸裏沒有一絲雜質,讓人肅然起敬,不能對她說謊。

東方楚陽默然地點點頭,這世上怎麽可能有天使?!以前任她胡說,隻是因為理不清心中莫名的悸動想用這種理由將她綑綁在身邊。

如今,既然已經彼此都確定了在對方心目中的位置,那麽,就不需要這些荒唐的理由了。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真的是天使,是來凡間贖罪的天使。還記得,你後背的胎記嗎?是不是小時候沒有,忽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就有了?”暮色下她黑亮的眸子變換出一層碧綠的光。

東方楚陽不覺挑了挑眉,藍眸閃過不解和迷惑。這是個沒有知道的秘密,除了他已故的媽咪和現在幾乎形同陌路的爸爸以外,世上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平淡的語氣背後是一份濃濃置疑,甚至有點暴戾。如果她也是一個別有居心的女人,那這世上還有什麽人是可以相信的?

艾莉兒並不急著回答,經過和喜天使一夜長談後,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傻天使了。

人在經曆過一些磨煉才能長大,天使也一樣。在曆經一些考驗和磨礪後,尚未開啟的心智才會逐漸成熟。

隨著暮色消失黑暗取代白晝的晶燦為天地間染上一層神秘的色彩,艾莉兒眼中的碧光益發晶亮。像兩顆綠翡翠在星光下,熠熠生輝。

“還記得你小時候曾做過一個夢嗎?有一天一個長著潔白翅膀的天使,帶你在廣闊浩淼的夜空下飛翔,而且還帶你坐上彎彎的月亮?”艾莉兒的臉上不再有調皮和迷糊,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柔光。

俊美的臉上掠過一抹困惑,隨即在記憶裏搜尋那縷被遺忘在角落的淺淡痕跡。在很久很久以前,很小很小的夢境裏似乎有過那麽一個調皮可愛的天使進入過他的夢境。

當時的他還很小,小到對什麽事都充滿好奇,小到現在憶起仿佛是別人的夢境,而非自己的經曆。

美麗的天使從天而降解救了被餓狼圍攻的他,然後還帶他玩了整整一夜,去了好多地方,直到天方露白他才依依不舍地和天使道別。

這個夢很真很真,真到那一段時間裏他每天都早早入睡,希望能再在夢中見到美麗的天使姐姐,讓她再帶自己到世界各地去暢遊一番。

可是,這跟艾莉兒有什麽關係?

收到東方楚陽自回憶中恍然回神後的詢問,艾莉兒柔美的臉上蕩起一抹聖潔的笑。“你記起來了對不對?那時候你的好小好可愛。還記得當時你坐上月亮的時候就用稚嫩的童聲唱起一段兒歌,你說,要是能天天坐在月亮上唱歌就好了。可是,我沒有辦法天天帶你到月亮上來唱歌,隻好趁你熟睡的時候悄悄在你後背畫了一個彎彎的月亮船。我想,既然不能天天帶你到月亮上來的唱歌,那麽就讓月亮天天陪著你,聽你唱歌吧!”陷入回憶裏的艾莉兒亦是一臉憧憬和向往。

那一夜不隻對東方楚陽而言很美好很特別,同樣地,對艾莉兒來講也是很難忘的一段經曆。

雖然,她可以天天無拘無束在天際飛翔,卻總是一個人。開心一個人,難受也一個人,沒人分享的快樂再怎麽美好也會減半,沒人理解的悲傷總是成倍成倍增長。

“你是說,我後背上的月亮形胎記是你畫上去的?”不可置信的聲音在夜晚的海風中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