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集團裏,偌大的會議廳內,長長的會議桌座無虛席。原是嚴肅的會議,此時卻因幾個拔高的的聲音而顯得有些吵雜。

東方楚陽坐在主位上,冷冷看著幾位元老在那侃侃而談,指出他許多決策上的重大失誤,打算將他這個現任總經理,未來董事長給提前趕下台。

東方楚陽一副置身事外,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他們正在演一場有趣的戲碼,而他正是台下看得津津有味的觀眾。

灰色西裝襯托出他的精明強幹和優雅的王者氣質,狀似輕鬆愜意的坐在那裏,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難掩的貴氣。

刀刻般的剛毅俊美輪廓,似大海般深邃的藍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絲毫不把他們的抨擊放在眼裏的表現更是激怒了一旁說得慷慨激昂的元老們。

現在東方集團內部高層可以說是分成兩派,年輕派和元老派,元老派主張守舊,不願意開拓新的市場,而年輕派敢闖敢拚,他們主張是引進新觀念,改革創新。

其實,在東方楚陽的秘密安排下,那些反對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越來越薄弱了,隻是在某人的刻意渲染下,又開始重整旗鼓,打算將他徹底趕出東方集團,以免妨礙了他們的財路。

“大家看看這是我們集團上個月的股票走勢的統計圖,與上上個月相比下降了0。02個百分點。這都是東方總經理一意孤行,錯下決策的結果。難道,我們要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東方集團就這麽毀在一個嘴上無毛,自以為是的小子身上嗎?”一身高級手工製作的西裝,將元老之一林耀輝襯托得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卻掩飾不掉那股貪婪的氣息。

林耀輝的一席話引起內位同謀的附和,其實,他們早就串通好了,由林耀輝出麵,他們幾個在台下煸風點火。

“就拿上次的投資案來說吧,事先的評估我們都不看好,是總經理運用特權力壓了下來,現在倒好,不止工程滯留延後,連帶地東方集團的股票也受到不小的衝擊。”另一個元老秋如墨也站了起來,宏亮的聲音引得底下一陣竊竊私語。

“諸位,東方楚陽屢次的決策失敗不僅害公司的經濟損失慘重,連帶的信譽也受到影響。如果再這樣下去,集團的未來……”沒有說完的話,結束在一聲長歎裏,給予人們浮想聯翩的空間。

接下來裝潢得氣派輝宏的會議廳裏,各式各樣的聲音此起彼落,亂得跟菜市場一樣。隻見有幾位元老越說越激動,將東方楚陽到集團裏的這三個月來的所作所為通通添油加醋地細數了一遍。

一時間會議不再嚴謹而成了爭吵數落是非的地方,東方楚陽依然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裏,自始至終連姿勢都不曾換一下。

那副事不關己、目中無人的樣子更是激怒了那些平時被人奉承著,左擁右簇的元老們。林耀輝滿心不甘地大聲嚷嚷:“大家看看,他現在已經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以後集團要是真由他全權管理,那我們這些為集團辛苦了一輩子的老臣們,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漂亮的藍眸微微眯起,射出一道銳利的精光,原本氣焰囂張的林耀輝見後,不由得暗自打了個哆嗦。

東方楚陽身上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雖然年紀輕輕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像古代君王般震懾了眾人。

東方楚陽以一種慵懶散漫的姿態緩緩晃動著椅子,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一下子壓製住了林耀輝的慷慨激昂。“林董事,對我的意見好像蠻多的。聽說您最近每天晚上都忙到夜不歸宿,真是為集團鞠躬盡瘁,死而生餘啊!不如坐下來喝口茶,歇一歇再繼續細數我的“罪狀”吧?!”

一番不急不徐的話,說得林耀輝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東方楚陽話中隱含的意味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他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這小子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對付,他居然在暗中調查他,還抓住了他的辮子,看來他真是低估他了。

雖然心裏一陣驚慌但在商場上打滾了半輩子的他,豈是那麽容易就認輸的角色?隻見他清了清喉嚨,“為公司出力本就是我份內的事,就算再辛苦也是應該的。”

“據我所知,林董事在半年前就因一樁收受賄賂事件而提前退休了。您還日夜為集團的事在操勞,真是令人感動的無私精神啊。”東方楚陽明嘲暗諷的話,引得台下一陣哄堂大笑。

“你……”林耀輝惱羞成怒地指著東方楚陽,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現在說什麽都隻會越描越黑,讓自己更加難堪而已。於是,忿忿難平地狠狠甩門而去。

林耀輝的離開使元老們的氣焰著實降低不少,但他們今天召開這個董事會的目的並沒有達到,豈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於是,在一陣暗中的“眉來眼去”後,最終老是掛著一副笑容,像聖誕老公公一樣憨態可掬的杜國仁站了起來。

“今天召開這個董事會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集團目前所麵臨的問題,我們都是看著集團一步步成長,一天天壯大起來的元老了,當然希望集團的未來能有更好的發展。我們不是來指責誰的,決策上的失誤當然偶爾難免,畢竟商場上的瞬息萬變不是一個毫無經驗的毛頭小子可以觀察得到的。一個決策的失誤,損失的不單單是集團和個人的利益,還有那些辛辛苦苦為集團勞心勞力,出血出汗的基層員工們。所以,做錯了一定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不能依仗著自己的出身,任意妄為,將廣大員工們的辛苦建立起來的東方集團,任意玩弄,任意毀充……”一席堂而皇之,大公無私的話說得氣勢磅礴。

東方楚陽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優雅從容的樣子。“杜董事是在指責我嗎?”沒有起伏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麽情緒變化。

“楚陽,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能力和頭腦都堪稱一流,但你畢竟在國外呆了那麽多年不了解國內的市場,而且你的那套改革方略根本就不適合本省的形勢。我們不是針對你,對事不對人。希望你能理解。”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

一直似笑非笑的俊臉突然綻開一抹大大的笑,爽朗的笑聲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有趣的故事。他不怒反笑的舉動,令他們摸不著頭腦。

笑了一陣子之後,東方楚陽才徐徐開口:“杜董事真不愧是集團的“彌樂佛”啊,任何話到了你口中都是那麽公正無私,入情入理。既然,你那麽為集團著想,那麽上次競標城東那塊地明明六千萬就已經天價了,為什麽你硬要用一億標得?難道是在為當地的人們謀福利,還是用東方集團的財力,慷私人之慨?”話下之意就是杜國仁私吞了那四千萬。

“這個……這個……”杜國仁吞吞吐吐了許久,神態的額頭明顯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他又驚又慌事情做得那麽隱密,東方楚陽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這小子在他們麵前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可選擇了。

“楚陽啊,你不清楚國外的形勢,很多時候事情不能單單隻看表現的。那塊地雖說在郊區,但升值潛力巨大,很多企業都眼巴巴看著呢。商場上不是靠實力就能取勝的,很多潛規則要親身經曆後才能心領神會。那塊地表麵上六千萬就有標得,可私底下的活動應酬也是必不可少的。”說完,無奈地長長一歎。

那副樣子還真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加上他一臉慈眉善目,就更顯得無辜。

“杜董事的言下之意就是官商勾結嘍?”不急不徐的一句話,讓杜董事再度冷汗涔涔。

“沒有,沒有……現在反腐倡廉那麽嚴,怎麽會有這種事發生呢?”趕忙擺擺手,笑容不見了,臉色青紫交加。

“那麽,杜董事如何解釋那四千萬的去處呢?”輕輕晃動著高腳椅,藍眸直落在杜國仁心虛的臉上,看著他想找個洞鑽下去。

那銳利的眼神,那奇特的精光,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似的。什麽時候他們以為很好對付的毛頭小子竟成了這麽可怕的狠角色?而一向自以為行事周密的他們,竟低估了對方,讓自己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就在杜國仁直冒冷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時候,秋如墨開口了。“總經理,這些應酬上的賬務不是這次開會的主題,下次再慢慢追查吧。”適時地給同伴找了個台階下。

藍眸轉動落在秋如墨身上,犀利的眸光像一道閃電劃過,看著沉穩老練的秋如墨脊梁骨一寒。“請問,秋董事今天開會的目的是什麽呢?是來聲討我這個總經理的?”依然平衡的音調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是找研究怎麽使股票止降反升的。”還好,腦筋轉得快。

“哦,那各位有什麽好提議呢?”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四五十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坐著的秋如墨身上,一時間原本就被動局麵被東方楚陽三言兩語便化解了。

反觀,原本趾高氣揚,有理有據的元老們竟一個個成了會說話的啞巴。會議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怪異,聲討的人一副坐立難安,被聲討的人一臉輕鬆自在。

偌大的會計室鴉雀無聲,沒人願意先開口打破這一室的沉默,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元老派的人開始有人借故先行離開了。

“既然大家都沒什麽好的提議,就請新上任的企劃部經理,來為我們解說一下,集團下半年的經營方針和大體策略。”隨著東方楚陽,好聽的話音落下。一位年輕有為,西裝革履,斯文帥氣的男子緩緩站了起來。

漂亮的黑眸裏閃著與年齡不合的睿智,他有禮地向四方點了點頭,隨即翻開手上的文件夾,清楚而有條理地介紹起集團的最新規劃。

而此時東方楚陽的貼身秘書,君如儀將一份報表分發到在坐的各位高層手上。那是一份最新的股票圖,東方集團在短短一天之內竟增長了八個百分點,創下東方集團有史以來漲幅最高的一天。

收到這張報表,那些原本氣焰高漲的董事們,一個個像泄了氣的汽球一樣,臉上的表情各異。有懊悔,有尷尬,有不知所措,有墜墜不安……

這些都是東方楚陽投資的那座高級旅遊度假村入住率,天天暴滿的結果。那是所有董事都極力反對的一樁投資案,因為投入的資金相當巨大,而且風險遠比一般房地產的投資要來得高很多。

可是,東方楚陽就是看中了國內至今還沒有那麽豪華的旅遊度假村,他力排從異,砸下重金,建造了一座國內最先進,設施最完善,服務超一流,兼休閑旅遊與休假娛樂為一體的綜合形度假村。

這是在他回國的前兩年就開始籌備建造的,裏麵所有的一切都是世界上一流的頂極享受。

度假村落成後也就是東方楚陽剛剛回國的那一天,沒想到短短三個月的時候內竟能有那麽驕人的成績,令人不得不佩服東方楚陽的獨到眼光和精明果敢的膽略。

這下子,那些來聲討的元老們更是羞慚不安,悔不當初。暗自責怪自己不敢一時鬼迷心竅,聽了那女人的話,現在好了,東方楚陽手中似乎掌握了不少他們的把柄。

而他現在又把集團經營地這麽好,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借口趕他下台了。唉……未來的日子,到時候……恐怕……

辦公室裏的氣氛詭異而凝重,但東方楚陽臉上自始至終一直掛著一抹優雅的笑。然而,那笑可以解釋成高深莫測,也可以是輕鬆自如,端看站的角度了。

邪雅的睨睇著偌大的會議室,看了下手腕上的瑞士手表。

她應該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