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雖有著相同的容貌,卻是完完全全兩種不同的個性。現在的她靈動的雙眼一片空茫;常常掛著笑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整個人變得無精打采,找不到一點點剛才快樂活潑的樣子。

“為什麽你那麽肯定?”說話的同時,不由自主加重雙手擱在她肩膀上的力道。

“我就是知道。”又一句令東方楚陽差點吐血的話。

“你就女人……”東方楚陽狠狠地推開艾莉兒,還好上車時她有綁安全帶,不然說不定會被他強烈的力道甩出去呢。

“開門,讓我下車。”艾莉兒沒有喊痛,沒有表情,隻重複著先前的那句話。

“哼,想下車是吧?沒那麽容易。”東方楚陽氣憤地將頭轉向另一邊。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相互猜測的兩顆心,誰也不肯先開口,打破這靜默的沉寂,任憑時光一點一點悄悄自指縫間溜走。

一道淺淡的白悄悄浮現劃過夜的深沉與黑暗,黎明的曙光將天邊的雲霞染成五彩繽紛盛開的花朵。

天亮了,街道上慢慢有行人走動,經過了黑夜的沉澱,白晝的浮華又開始上演一幕幕精彩。

一夜未眠的東方楚陽和艾莉兒,依然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並沒有因為白天與黑夜的交替而表現出任何異樣。

外麵的喧雜聲越來越大,而車裏的人卻依然沉默如昔。誰也沒有意願率先打破這長長的靜默,讓凝滯的空氣自由流動起來。

這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劃破那層仿佛凝固了很久很久的空氣。東方楚陽懶懶地伸出手,瞥了一下來電號碼,隨即按下通話鍵。

“喂。”

“你請他先到辦公室裏等一下。”

“對。”

“我馬上回去。”

“好,就這樣……”

簡單地交待幾句隨即切斷電話,聽那簡短而生硬的談話內容,明顯是公事。東方楚陽用手撥了撥有些零亂的頭發,順了順西裝上的褶紋。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平淡的語氣,沒有了平時的戲謔亦無昨晚的怒氣。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沒有了笑容的艾莉兒,連聲音都少了一份生氣。

“我堅持。”真沒想到看似樂觀開朗的她,固執起來竟那麽倔。

“請我送到……”她累了,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爭執這些小事了。沒有找到東方楚陽的失落感像一張巨大的密網,緊緊將她束縛住。

這是她離“目標”最近的一次,沒料到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也許是希冀太大吧,相對的也比從前任何一次都難過。

她堅持了二十五的信念開始輕輕晃動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他,還有沒有機會找到他。

隻剩下五年了,找了二十五都沒找到人,五年裏能找到嗎?再說,不單單是要找到而已,她還要努力去幫他扭轉回錯誤的命盤,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啊。她甚至都沒有把握能不能做到?

一向樂觀主義的她,第一次產生那麽深重的挫折感,第一次對自己那麽沒有信心,第一次感到那麽迷茫,那麽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