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啊……”
季如烈坐在沙發上看著莫莫熟睡的臉，微微笑著，臉上是莫然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莫然對門進來的時候，她臉上的所有神情都消失了，隻剩下一臉的木訥。
“你回來了。”
“嗯。”
桌上的茶已經涼透，季如烈原本就沒有喝茶的心情，隻是從沙發上把莫莫抱起來，交到莫然手裏。
莫然原本還準備說些什麽，可看季如烈如此不歡迎的態度，也知道閉上了嘴，什麽都不說。
“小烈，今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
“再見。”季如烈緩緩關上門，在莫然還要說些什麽之前。
莫然看著大門在自己麵前關上，半晌才輕聲說了句“再見。”
季如烈站在門背後，心撲通撲通直跳，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莫然離開的腳步聲，有些不放心的從貓眼裏看了看，莫然居然抱著莫莫傻傻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季如烈正擔心著莫然會不會幹脆敲開門，以莫莫已經熟睡為由留宿的時候，莫然離開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原本劇烈跳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同時也難免感到一陣失落。
以至於秦朗出現的時候，季如烈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反倒是門口穿著豔麗的秦朗看上去更像是浮世的少爺，“怎麽了？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秦朗摘下眼鏡，伸出手摸了摸季如烈的臉，“皮膚這麽幹，又沒睡好麽？”
自顧自的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倒了一杯牛奶給季如烈，熟門熟路的在季如烈麵前坐下，看著她百無聊賴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喝，“呶，這是機票和護照，我都替你辦好了，一會兒的飛機，行李呢？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嗯……”
季如烈很是隨便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昨天根本就沒有睡好，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幾乎是看著太陽升起的，這會兒正頭疼著，根本就沒注意秦朗在說些什麽。
“小烈！季如烈！”秦朗不輕不重的拿自己那隻騷包的很的皮夾在季如烈的頭上砸了一下，見對方滿臉怨氣的抬起了頭，又笑得陽光燦爛的揮了揮手裏的機票，“不要了？回答的這麽敷衍，昨天還心急火燎的說要多快就多快的，這會兒到手了就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有點累了。”
“小烈，不妨就當散心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秦朗替她來開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卓揚跟你一起去。”
“他同意了？”
季如烈沒想到卓揚在最後關頭居然會同意，頗為意外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朗，秦朗倒是不意外卓揚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對冤家之間的種種他也算都看在眼裏，卓揚對於季如烈的感情根本不是想放開就能放開，想要忘掉就能忘掉的。
他始終覺得，無論季如烈怎麽對待卓揚，他最終都會原諒她。
暗戀是世上最無望的情感，可總有人義無反顧的跳進這個火坑。即便是冷靜理智如卓揚，在見到季如烈的第一眼就變了，變得不再和自己的兄長爭奪家業，離家出走，放棄自己卓家二當家的身份甘願呆在浮世當一個服侍別人的少爺，暗中保護心愛的女人，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
秦朗歎了一口氣，算是對季如烈提問的答案，季如烈見到秦朗這個反應也知道他在怪自己，可自己這個時候，還不能放卓揚自由，她還需要他。
“我先去整理行李了。”
“那我也該走了。”
“秦朗……”
季如烈剛走進房間就轉過身來看著慢慢離開的秦朗，眼神莫名的有些哀傷，看著人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叫住了對方。
秦朗緩緩回過頭來，一臉的疑惑，隻見季如烈在初秋的陽光裏，臉上閃著耀眼的光芒，她的微笑第一次讓秦朗有了些許的心動，她就這樣笑著對自己揮了揮手，“謝謝。”是她最真心的話，和她做了這麽久的朋友，聽得最多的，也是這兩個字。
“啊。”
秦朗也微微笑了笑，隻是那裏麵的落寞隱沒在背光的陰影裏，一如他總是將真心藏在桀驁不羈和騷包的外表之下。
季如烈站在窗口看著秦朗走到車邊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抬起頭盯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良久之後才離開，季如烈在秦朗離開很久之後仍舊在想，當時他究竟是用怎樣的表情凝望自己的窗口的呢？
是失望，還是懷念呢？
即便是再怎麽不舍得季如烈還是要離開的，收拾了必要的一些行李之後直奔機場，無需四處張望季如烈很快就在不遠處發現了在女孩子竊竊私語包圍下的卓揚，隻是他身上的戾氣太重，才會讓那些女生望而卻步。
“卓揚。”
他抬起頭掃了季如烈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接過季如烈手裏的行李就徑直往登機口走去。
季如烈看著他僵直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卓揚微微偏過頭，“還不走？”
季如烈隻是因為他這一句話就露出一臉燦爛笑容，大步跑了上去。
這天的機場裏，大部分乘客都因為午後的陽光而有些昏昏欲睡，但如果有人經過他們兩人身旁的話，一定會忍不住回頭再多看一眼，卓揚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就像是從來沒有經過離家出走、兄弟決裂、心愛的女人另有所愛這些打擊，就像是從來沒有長大，仍舊是那無憂無慮的孩子一般，笑得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到了日本之後你準備怎麽辦？”
“還沒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卓揚轉過頭看著季如烈，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像是真的沒有任何計劃一般，可卓揚早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季如烈，你老實告訴我，你一定要我陪你去日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