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沒事就好,我們不說了,不說了。”卓步凡眼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可任昕還來不及捕捉,他就隻剩下溫柔得能膩死人的笑容了。

接下來的很多天裏,任昕都乖乖的守在卓步凡的床邊,吃飯也是你一口我一口,卓步凡雖說受傷的是後背卻總是空著一雙手等任昕服侍,一開始任昕還因為負罪感而小心翼翼的伺候,但時間一長,任昕懷疑卓步凡是故意惡整自己,終於有一天爆發了。

卓步凡看著從臉上滑進領口的還在滴水的濕毛巾,雙手放在腦後,一臉無辜的看著氣呼呼背過身去的任昕,“怎麽了?”

“卓步凡,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哪裏故意了?倒是你,又誰得罪你了?發這麽大的脾氣?”

“卓步凡,你有手有腳幹嘛總是要我喂你吃飯,替你穿衣服,還要陪你……洗澡。你說啊?”

“我是傷員啊。”卓步凡回答的理所當然,濕毛巾粘在胸口,像是絲毫沒有任何影響似的,臉上仍舊是一副欠扁的笑容。

“你!”任昕別過頭來狠狠瞪了卓步凡一眼,而對方無辜的眼神讓任昕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為什麽啊,為什麽自己要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啊!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不想做就不做嘛。”

“誰說我不想的?”

“那你幹嘛生氣?”

“是……有些事情你明明可以自己做,為什麽總是要叫我代勞啊。”

“你是我老婆,這些事情你不做,誰做?”

老婆……

任昕的眼神暗了一下,卓步凡隻注意到她越來越紅的臉,忍不住把人攬進懷裏,在她唇上親了親。

任昕別扭的在他懷裏掙紮了一番,感覺到手臂濕漉漉的,這才想到那條自己故意不擰幹的毛巾還在他懷裏呆著,有些不情不願的伸手進去摸索了一番,撈著毛巾就要往廁所走,卻被卓步凡一把拉回**按倒。

“嗯……”

“先不要去了……”

“可是毛巾……你的衣服……”

“毛巾和衣服都不重要,我現在需要你滅火!”卓步凡一把把已經爬到床沿的任昕拉了回來,三下兩下就脫掉了自己身上那件濕了大半的襯衫,看得瞪大雙眼的任昕直叫“騙子!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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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烈轉過頭來看著卓揚,一臉的毫無表情,“你知道了?”

“季如烈,你真的以為我沒有心是不是?你真的以為我不會心痛是不是?”

“先生……”空乘小姐聽到這邊的動靜,有些在意的過來看了看,季如烈微笑著回頭慶生解釋了幾句,直說的對方麵紅耳赤的離開了。

“季如烈,別以為你這一招對所有人都有用。”卓揚看著她用美男計隻覺得一陣煩躁,說話也漸漸沒了分寸。

“卓揚,我也不想啊……”季如烈收起臉上的笑容,顯得多少有些落寞,“我想要回家,我還有妹妹,我還有整個國家的擔子要去扛……”

“所以你就肆意的利用別人?”

“對於這一點,我很抱歉,我以為你是在知情的情況下自願幫我的,否則,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

“但現在看來,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季如烈歎了一口氣,“沒關係,你不願意的話,等會兒可以直接做下一班飛機回s市,我想,我一個人也能搞定的吧,大概。”

卓揚看了看她疲憊的樣子,在心裏掙紮了一番,卓揚,你實在是犯賤,人家都這麽說了,你又何必還要繼續呢?走啊,不要跟她繼續糾纏下去了,回家去吧。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答應莫然?我究竟是哪一點比不上他?”

季如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對著卓揚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眼睛裏淡淡的濕氣,“卓揚,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我不能耽誤你……”

“借口!”

“卓揚……”

卓揚少有的孩子氣,背過身去假裝睡覺,隻留給季如烈一個倔強的背影,她隻是默默看著,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又有些像是喃喃自語,“我說的都是事實,我不想和這個世界的人有太多瓜葛,我擔心自己會舍不得回去,可我也會累的啊……”

卓揚背對著季如烈,並沒有閉上眼睛,聽到她滿是疲累的聲音,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到達日本的那一刻,卓揚以為季如烈會馬不停蹄的直奔伊藤家,卻沒想到她居然像是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似的,去伊豆泡溫泉,遊覽了富士山,去北海道吃海鮮,如果不是季如烈和自己在飛機上的那一段談話,卓揚幾乎都要以為季如烈是純粹來日本散心的。

“小烈……”

“嗯?”季如烈喝著啤酒看著久違的星空,有些漫不經心。

“你到底有什麽打算?”

“打算?”

“你來日本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你自己,難道不記得了嗎?”

季如烈回過頭,一臉輕鬆的看著卓揚,“記得啊,隻不過暫時沒有打算而已。”

“小烈,我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麽,”卓揚拿過季如烈腳邊的啤酒,打開和她的碰了碰,“不過,我就是願意相信你。”

季如烈舉了舉啤酒罐,笑得好不燦爛,“你都這麽說了,我不說些什麽也是不行的了。”

“我在等。”

“等?”

“伊藤健一。”

“他不在日本。”

“他之前和卓步凡鬧得那樣不愉快,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對方的。”

季如烈講完之後有些奇怪的撇過頭去看卓揚,他一臉輕鬆倒是讓季如烈頗為意外,“你不擔心?”

“有什麽好擔心的?”

季如烈見卓揚不想多說,自己也就不再言語,安靜的抬起頭,看著看上去近在咫尺的夜空,含笑不語。

第二天早上,卓揚醒來的一瞬間有些晃神,有些今夕是何年的錯覺,之前總是在酒醉之後醒來,有渾渾噩噩的度過第二天,周而複始,暗無天日。

“早啊。”

卓揚感覺到臉上有些冰,一個激靈,腦子也跟著清醒了過來,看著頭頂上季如烈日光裏的素顏,不由露出了一個笑臉。

“早。”卓揚看著季如烈身穿一身和服,不免有些奇怪,“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