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沒有完美
我轉回頭，看到章鸞的手裏拿著一個類似手炮的東西，炮口還在冒煙。
“你個人渣！你是不是錦衣衛！我們可以救他！我們這麽多人有機會救他！”我狂吼著。
章鸞嘴角一揚，但露出的卻是無奈的笑，“你以為我不想嗎？製服他，你們都要大傷元氣，鏡姬還沒死，如果她趁機殺回來，我們就死定了，你們是錦衣衛最強的戰鬥力，沒有你們，誰來阻攔鏡姬！？”
不得不說章鸞在這一點，想的果然比我遠。。
隻是，這樣的代價也太大了吧？
一起瞬間我感覺我特別無力。
“我們錦衣衛，有什麽用？我們都保護了什麽？”我瞪著章鸞，“你他麽手裏的武器隻對準了你要保護的人！你個廢物！”
那一刻，我瘋了一樣的衝了過去。
但卻被姐姐一把抓住，然後一掌打暈了我。
。。
當我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在一張**，雙手無比疼痛。
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雙手都是紗布，這我才反應過來，我的手在抓著弋陽滾燙屍體時燙傷了。
然後我才想起，之前都發生了什麽。
隻是現在，我冷靜多了。
想起我暈倒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太幼稚了。。
我錯了嗎？
這個，我真不知道。
但至少我知道，我們失敗了，而且是完敗。
我看了看天花板，這是我們的別墅，就是我自己的房間，看起來姐姐香芷瀧下手挺重的。。
我應該暈了很久。。
一轉頭，我才發現章鸞就坐在我的旁邊，正在手機，發現我醒了之後，他收起了手機，然後看向我正了正眼鏡，“怎麽樣了？現在還想弄死我嗎？”
我苦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
“其實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別的不說，就這個案子來說，我們要保護的三個人都死了，這的確很打臉，也很難受，但對我來說，更是如此，因為有兩個我要保護的人死在了我的手裏。”說完，他嘴角微微一揚，似乎在笑，但並不開心。
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很對不起他，我誤會他了，“對不起，章鸞，我收回我之前說的話，就是說你……是傻嗶和廢物的那兩句，我都收回。”
但他卻搖了搖頭，“傻嗶那句收回可以，但廢物那句就別收回了，因為我的確挺廢物的。”說著，他取下了眼鏡，站起身，走到了窗子前，看著外麵，“其實像殺死弋陽和梁宏這樣殺人，我已經是第二次了。”
於是我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那第一次呢？”
他嗬嗬一笑，“我親手用我製作的符文子彈殺了我的哥哥，同父同母的哥哥！”
“對不起。”
“沒關係。”
章鸞轉回身走到了我的身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撐著膝蓋，“我的哥哥也是錦衣衛，他屍變了，就在我的父母的麵前，我隻有殺了他，沒辦法！他已經沒救了，就算我不動手，我爸爸、媽媽，也必須有一個人要動手，因為他必須死，既然如此，那我就承擔這個罵名好了！所以……我隻希望你能理解，有時候事情必須要那麽做！我們別無選擇！”
的確，就在地下室的戰鬥情況而言，鏡姬是否走遠我們並不知道。
而控製一個暴走的修行者接近犼級別的僵屍，我們就算不死人，也要累虛脫幾個，這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活捉一個暴走的犼，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這個時候鏡姬回來，我們肯定是全軍覆沒，所以我們隻能選擇殺死他，保存實力，爭取日後幹掉鏡姬，這是最理智的做法。
因為我們是錦衣衛，不是隻打這一戰。
“章鸞，你真的很偉大，我這輩子崇拜的男人不多，隻有一個，那就是曾經閻羅十三太保的小黑天，你……是第二個！”我對她說道。
他突然也笑了，“估計你崇拜的女人很多吧？”
“對啊！姐姐、閻羅的老板，還有……我媽媽蓮花女！”他笑嗬嗬的說著，這三個人，其中兩個已經死了，尤其是蓮花女，雖然我並不是她的兒子，但我願意承認她這個老媽。
其實還有一個我沒說，因為她也死了，我不想說……
“嗬嗬，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了。”說完，他起身就走了，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對我說：“我隻是想找你發發牢騷而已……因為我崇拜的男人也不多，我哥哥、我父親，還有你！所以我不想讓我崇拜的人，誤會我！既然你懂了，我也就心安理得了。”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做一個決定並不難，做一件事兒也並不難，但承擔這件事兒背後的後果，太難了。
其實曆史上很多這樣的人，比如說秦檜。
他承擔了千古罵名，但卻保住了大宋的江山，其實殺死嶽飛隻是無奈之舉，當初嶽家軍的兵力不足大金一半，而且沒有騎兵，隻有步兵，麵對的卻是多自己一倍的精壯鐵騎。
就這種情況，卻整天還要主動出擊，這和以卵擊石有什麽區別呢？雖然嶽飛一路都在痛飲黃龍，收服失地，但看過曆史的都知道，雖然嶽飛的確打了點勝仗，但事實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我們不要被《嶽飛傳》的評書誤導了，要知道，嶽飛的兒子嶽雲，其手下的軍隊曾經多次嘩變要求不打了。而且嶽家軍因為沒有騎兵，隻有步兵，所以行軍緩慢，其消耗的糧食和軍費是常規戰役的三倍不止，已經是讓老百姓的賦稅高到要自殺，這些《嶽飛傳》裏並沒有寫。
就這種勞民傷財的自殺式進攻，怎麽可能有結果？
但隻要嶽飛活著，這一戰就必須打。
雖然嶽飛的確是英雄，但隻能說他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是天意。
所以秦檜隻能承擔千古罵名，殺了嶽飛，簽署合約，保證國之根本。
就像章鸞一樣，就像他說過的話一樣。
“隨便罵吧！不是人的事兒，我都做了，為的就是保護你們，隻要你們能活著罵我，我也心甘情願了，沒辦法，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句話，是多麽的大無畏啊！
章鸞！
我敬重的男人，真不多！
隻是我的手，傷的有點重，行動不便，姐姐就一心一意照顧我了。
不過我也很擔心鏡姬會再次出現，到時候我這個傷沒好怎麽辦呀？
“你就安心養著吧！你的手不僅僅有燙傷，還有點毒性，畢竟弋陽是僵屍，好在你有那個什麽鴆蠱，要不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姐姐說到。
我嗬嗬一笑，好像一個犯錯之後被原諒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