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不是你的寵物

蘇柘舞不是想要懟施信宇。

她是真的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非要對她這樣?

施信宇明明是應該很討厭她的才對。

要不然……當初……施信宇為什麽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還非要和她離婚、非要把她趕出家門呢?

好吧……離婚就離婚吧!被趕出家門就被趕出家門了吧!

蘇柘舞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

可是,施信宇卻又莫名其妙的追上來了。

施信宇不準蘇柘舞走,霸道的不行的宣稱蘇柘舞是他的女人,而且還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各種對蘇柘舞好得不行、甚至是好到無可挑剔的程度!

有的時候,蘇柘舞都會忍不住的這樣去猜想——施信宇他會不會……是被鬼上身了?

現實不可能有鬼……

施信宇更不可能是被鬼上身了……

他還是他,隻是他對蘇柘舞的態度完全變了。

變得讓蘇柘舞不敢相信、甚至是懷疑人生。

她不明白施信宇到底是幾個意思?

既然施信宇是愛她的、在乎她的、不想要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那麽……那時候,他為什麽又非要和她離婚、非要把她趕出家門?甚至連她腹中的胎兒因此沒了都不在乎?

“難道……難道施信宇其實早就知道我懷孕了麽?”

蘇柘舞心頭一緊……

她想起施信宇曾經懷疑過她腹中的胎兒的來曆。

這麽一想,似乎很多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施信宇一定是因為知道她懷孕,並且因此懷疑她出軌了,所以才在暴怒之下強硬要求和她離婚的!

也不知道這樣的猜測對不對?但想到這裏,蘇柘舞心頭確實是更加悲涼了……

然而,施信宇給他的回答卻霸道得仿似不容辯駁:“蘇蘇,你沒必要問我這樣的問題!你是我的女人,我對你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麽?”

“是麽?”蘇柘舞瞥了施信宇一眼,語氣幽幽的反問道:“施信宇,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麽?”

“為什麽不相信?”施信宇微皺眉頭,表情認真:“難道我現在做的還不夠?那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麽向你證明?你需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麽?”

停頓了一下,施信宇語氣依舊認真,但卻內容很誇張的繼續說道:“蘇蘇……如果你真的想要看我的心得話,那也可以!我可以安排醫生來給我動手術!讓他們真的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等你看了,再裝回去就好了!”

“嗬嗬,”蘇柘舞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施信宇,你到底在想什麽?你覺得你說得這麽誇張真的有用?”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樣才能證明?”施信宇覺得自己的思路都已經被蘇柘舞給逼到沒有回旋餘地的死角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是愛你的?”

“誒……”蘇柘舞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想起那個孩子,她的心裏還是那樣的悲涼:“施信宇……我問你……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當初你為什麽非要和我離婚?為什麽非要把我趕出家門?甚至連我們共同的孩子都沒了你也不在乎?甚至……你還要懷疑那個孩子的來曆?你對我……連最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你怎麽能說你是真的愛我的?”

這是蘇柘舞第一次這麽認真的、針對離婚和流產對施信宇說出自己的感受。

言語間,她的鼻子酸得就像是被灌進了白醋,但她卻強忍著沒讓淚水滾落出來。

蘇柘舞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反正此時她就是不想要施信宇看到她的眼淚。

可是,不管宿主怎麽忍耐,淚水都是客觀存在的……

流不出來的淚倒灌,令蘇柘舞的聲音聽起來顫悠悠的帶著重重的鼻音,聽起來是那樣的酸楚:“施信宇,你知不知道……在被你趕出家門以後,我用了多大的氣力才讓自己接受現實麽?你知不知道……在孩子沒了以後,我又是怎樣才好不容易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的麽?你知不知道……在我們離婚的消息散布出去以後,我到底承受了多少非議?我又是怎樣頂住那些壓力一點點的重新開始的?”

“我……”施信宇怔了一下,接著,他有點兒勉強、有點兒艱難的開口道:“我……我都知……”

“不!你不知道!”蘇柘舞打斷施信宇的話,語氣開始克製不住的激動起來:“施信宇!你其實什麽都不知道!你所想要的,不過就隻是要我回到你的身邊、繼續作你的妻子而已!可是……我想要問你的是——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想過我?想過我到底是什麽?我是一個人,不是你不想要就可以趕走、想要了就可以抓回去的寵物!”

“好……你繼續說吧,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

施信宇忽然就不想要反駁蘇柘舞什麽了。

但他也沒因為蘇柘舞說的話生氣。

他隻是意識到,從某個角度來說,蘇柘舞願意這樣在他麵前發 泄其實是好事兒。

這個女人心裏負麵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一直憋著不吐出來,於身於心都不好。

“我想說的?”蘇柘舞將目光轉向窗外,吸了吸有些發堵的鼻子,繼續道:“施信宇……你從來都隻顧著你自己,你從來都沒有真正認真想過我需要的到底是什麽?你信誓旦旦、你詛咒發誓、你用很誇張的語言口口聲聲的說你愛我、說你在乎我……可是你真正想要的不過就隻是占有罷了!你一遍又一遍的在我麵前霸道的強調我是‘你的女人’……是呀,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我確實就是你的女人……可是,我怎麽就覺得,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僅僅隻是為了滿足你個人的‘占有欲’呢?嗬嗬……施信宇,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一定就是誰的誰!我曾經願意被你‘占有’,那是因為我是真的心甘情願!並不是你真的‘征服’了我什麽!難道你就真的覺得我作為一個女人,離開了你就一定活不下去麽?”

“不……我不是這樣想的。”施信宇的回答聽起來有點兒蒼白無力。

盡管他覺得蘇柘舞的話裏到處都是歪理,但歪理也是“理”……

至少,這些歪理都是蘇柘舞對施信宇真切的感受,這些感受,都是施信宇自己帶給她的!

“施信宇,”蘇柘舞覺得自己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你覺得,你想了什麽、你對我說了什麽很有意義麽?可是……你又對我做過了什麽呢?你根本沒有想過,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對我到底是造成了怎樣的傷害……你的作為對我來說,就像是先狠狠砍了我一刀,差點兒都要把我砍死的那種狠,接著,你又撫摸著我的傷口心疼我……就好像我身上的傷口根本不是你砍出來的一樣!可我是一個人呀!不是沒有感覺的木頭好不好?是的,我承認,你現在對我很好……無可挑剔的好……可是,你真的以為你這樣對我,就能治愈我因為被你傷害、被你折磨而落下的傷痕麽?就算那些傷痕已經好了,不流血了,但是留下的疤痕呢?能徹底抹除麽?死去的孩子……能複活麽?”

施信宇怔怔的看著蘇柘舞的側臉,無言以對。

他的心是真的被蘇柘舞的話給刺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