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

趁著三名武尊心神大亂之際,周繼君眼中暴綻出一縷精光,沉聲低喝。

滿臉高深莫測的玄道蛇人從陰影中邁步走出,素來淡然的它此刻眸底卻泛起了滔滔不絕的殺意,手裏那六顆邪氣凜然的魔珠呼嘯著被它扔進法陣,夢境、氣機、心意、六欲、七情、倫理,這六大魔頭咆哮而生,看到法陣中神色大變的武尊,仿佛發現可口美味的饕餮大餐般,張牙舞爪興奮之極,頃刻間化作黝黑恐怖的虛影躥入他們體內,吞噬著血肉經絡直達心神。

若在平日裏,即便被外心魔附體,身為武尊的他們依仗百多年磨礪出的堅毅道心亦可輕而易舉地將這些魔頭滅殺於體內。然而此時此刻,在他們守護了數十年的禦殿寶庫內,被四個區區武侯境界的少年陷入絕陣,玩弄於股掌,這三名武尊已是心神紊亂道心失守,麵對凶神惡煞的六大魔頭的侵噬,毫無半點抵抗之力,轉眼間便一臉萎靡,雙腿微顫跌倒在地。

陣象之外,周繼君抿著嘴望向苦苦掙紮的三大武尊,眸底的殺機溢出糾纏著他眼角那道愈發黯淡的傷痂,仿佛要裂開般。

“三象聽令!凝陣,萬道滅法!”

隨著周繼君這聲暴喝,月羅刹三人手捏法訣,眸中精光熠熠,三象之勢不再保留,一股腦地傾瀉入陣。四象之陣內,水從龍火從虎若影若刃,猛地躥入武尊體內,這不知凝煉了多少遍的武尊血肉終於失去金石般的堅不可侵,被水龍火虎肆無忌憚地刺穿啖食,而三顆妄圖飛出的心神也被風土之象卷起的風沙吞沒,毫不留情地撕裂成齏粉,消散在陣象之內。

轉眼間,四象之陣內已然沒了生命的氣息,一地血肉模糊,三名身軀殘破的武尊顫抖著躺在地上,心慈手軟的沙摩尼早就收去火之象,風土二象也停歇散去,隻餘留冰寒凍徹骨的水龍一遍又一遍的穿梭在三名武尊的血肉中,吞噬著經絡府嬰,死咬著皮肉骨骼,不多時,這三名武尊的皮肉在地麵堆積如小山,隻餘留幹枯的屍骨依舊顫抖晃動。行完淩遲大刑的水龍似乎還不滿足,纏繞上僅餘的血海屍骨,瘋狂肆虐攪碎,直到刺目的白骨被割裂成上百段,零零碎碎地漂浮在血海中,那水龍才意猶未盡地長嘯一聲,頃刻間散於法陣內。

這便是所謂的恨之入骨吧。

周繼君沉吟著,望向麵無表情的千寧臣。這位翩翩濁世佳公子眼中的猙獰和恨意逝去,恢複了他往日的玩世不恭,隻是他那顆俊美的眸子始終卻緊緊盯著法陣內殘破不堪的屍骨,目光深邃流轉著莫名的哀慟。

似乎察覺到三人看著他,千寧臣忽而一笑,抬起頭望向周繼君,卻沒有開口,隻是抱拳作禮,莊重無比。

今日這番廝殺,若沒有周繼君的四象法陣以及他的誘敵之計,恐怕死的便是這四個心高氣傲想從武尊手中奪取寶物的少年了。更何況,之前誰也沒想到結局居然會是如此,盡滅三位強大無比的武尊,而他們亦是當年害得千寧臣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一,大仇得報,饒是向來桀驁不馴的千寧臣此時也對周繼君感激涕零,原先的利用之意稍淡了幾分。

“居然真殺了這三個老頭。”月羅刹幽幽歎了口氣,隨即看向周繼君哂笑道,“小君君,這樣一來死在你手中的武尊已經有六個了,這事若傳出去,恐怕全天下的武尊都會蜂擁而來將你除而後快了。”

千寧臣搖了搖頭,也淡淡是一笑開口道,“月兄說得有理,若被那些武尊知曉,一個小小的武侯手中居然沾了六條武尊的性命,他們必定坐臥不寧寢食難安了。”

說罷,千寧臣不由得低低一歎,餘光掃過身旁這個似乎天生為了打破陳規舊俗的少年,心中去久久無法平靜。如今他還不足二十岼?獲的百島之國的鎮國銅缽。

當他回過神來再看去,那僧人早已不見了蹤影。